屋里也不知怎么样了,我心急如焚地往里看着,可是除了越烧越盛的火苗外什么也看不见。
这出水量还是太小了,我扔下水管,扯了块抹布沾湿了一些,便捂住了嘴鼻就想往里冲,却听见蒙多忽然说:“出来了。”
蒙多仍是那样淡漠,无论做什么都一副置身事外的样子,他抬手往屋门的方向一指,便见褚慈背着老毕摩从里面跑了出来。
褚慈的脸上沾了些灰,她在把老毕摩背出来后便跪倒在了地上。我跑去把她扶了起来,低头便见她腿上被烫红了一片,我怕毛巾不干净,便让她把腿放直了,我把水管拉过来给她冲了冲。
毕摩落在褚慈的身后,他双眼紧闭着,胸膛也没有了起伏。蒙多蹙着眉走上前去,弯下腰便去探毕摩的鼻息,手指刚置於毕摩鼻下,他便神色一变,说道:“不好。”
我和褚慈惊愕地回过头,问道:“怎么了?”
蒙多双手在毕摩肩上一拍,我这才注意到,他的命火竟然快要熄灭了。
我连忙去拍曲木的脸,可他半点反应也没有,我还想再喊他两声时,一盆水忽然倾了下来,将曲木双肩以上都打湿了。
曲木睫毛一颤,忽然闷哼出声,然后缓缓睁开了双眼,在他睁开眼的那一瞬,他忽然双目圆瞪,慌乱地爬了起来,说道:“快救救……”他话还没说完便看见了躺在不远处的老毕摩。
曲木踉踉跄跄地跑了过去,双膝一屈便跪了下来,他紧咬着牙关,眼里噙着泪光,怒喊出声:“是那群人,他们想要毕摩带路,毕摩没答应,他们就要杀人灭口!”
蒙多拿出了一块铜钱和一根红绳,他不紧不慢地把红绳系在了铜钱上,然后将其塞进了毕摩的手心里,随后他蹙着眉对曲木道:“你在这里守着他等我们回来,我们该去会会旧友了。”
山里许久没有来过人了,山上曾经被踏出来的小路已经长满了草,如果不是拨开杂草后看见那一级级明显是被人挖出来的土阶,根本看不出来那里竟然藏了条小路。
蒙多对这里熟悉得很,连上山的捷道在哪里都记得一清二楚,这和他所提及的容易忘事的模样截然不符。他似是猜到了我的疑虑,还不等我问起,便说道:“如果你心中有盘,则去到哪里都不会失去方向。”
我愣了一瞬,抿起唇来没有回话。
褚慈搀着我走着,像是怕我被绊倒了,她时不时抬头往上看一眼,我有些不解,也顺着她的目光朝上看去,却见附近大片的云层都往这边汇聚而来,明明是正午时分,天色却昏暗得像是傍晚。
我心想,这一定是殷仲他们搞的鬼。
天色暗得很快,像是连太阳都被遮住了。一道闪电忽然落在山顶上,随即远处传来一声雷鸣,轰一声炸响。
蒙多没有说话,却加快了脚步往山上去。可我们还没走多远,暴雨便哗哗直下,大颗的雨水砸得浑身生疼。那泥路也被雨水打湿,泥水顺着这缓坡往下淌着,脚下顿时变得滑腻无比,顿时我们进退两难,只能握着沿途的树干立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