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慈看着手里的虎符,忽然说道:“殷仲不会罢休的,如果虎符被毁,那殷仲会怎么样。”
我怔了一瞬,错以为褚慈要将那虎符毁掉,便急着想将虎符拿回来。
褚慈却在我发顶轻拍了一下,“我不会那么做的。”那声音很轻,虚如缥缈,就像是隔山传来的一样。“至少我们还有一个筹码。”她说。
是的,我们手里还有一个筹码,这也是最后一个了。
可惜蒙多失去了意识,即便我们手里还捏着一块虎符,却不知道可以用它来做什么,只能先想办法拖延殷仲的时间。
那支阴兵从鬼门中踏出,腐烂的脸上看不出神情,却森冷得令人心存畏惧,不过多时便几乎占满了整个山顶,可却仍然有源源不断的阴兵从鬼门中踏出。
先前拿到了我的包的人在另一侧爬了上来,不知道他身上带了什么东西,那些阴兵竟将他视若无物一般,他蹲在地上,堂而皇之得就把包打开,把里面的虎符一块块拿出。我仔细盯着,发现他竟拿出了七块虎符,之前那一块被一分为二的,也被拚完整了,而余下的那一块却在我们手里。
那人把七块虎符分置七个不同的方向,用来代替罗盘中八卦其七。在摆好之后,他便驱使着还未被阴兵斩尽的鬼雾朝我们扑来。
我在想蒙多日记中所提到最后一次见我,为什么会是在重关鬼门之时?
那团被驱使的鬼影朝我们接近,我猛地将褚慈往下山的方向推去,像是用尽了毕生的气力一般,将所有积在心头已久的情感通通发泄了出来,“跑啊!”
“跑,不要让殷仲拿到,我在这里看着鬼门,你快跑!”
褚慈却像是被摄了魂一样,我从来没有见过她露出这样的表情。平时她大多是冷淡漠然,可从未有过这样阴狠决绝的眼神,像是在质问我,又像是带着怨恨一样。
我只觉得自己像沉入冰湖,浑身都失去了知觉,也不知道是不是今日的雨水太过寒冷。可是她得走,必须得有一个人把虎符带走,如今在这山顶上,这个人只能是她。
褚慈的双眼紧锁着我,那眼神陌生得令我发起颤来,她说:“我只给你三个小时,三个小时之后我要见到毫发无伤的你,不然我就把你炼成屍人,藏在我的房子里……”
我不想再听,也不愿意再看到她这样的眼神,我知道她在害怕,可我也怕,我微微仰起头便吻住了她的眼。
褚慈倏然闭上了双眸,那眼珠子微微颤动着。
我又把唇往下移,堵住了那张说着像要将我千刀万剐的嘴。
在两唇分离之际,我的眼泪倾涌而出,“跑啊!——”喊得撕心裂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