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春菱牙都快咬碎:“您的身边人跟我说什么我好事将近,让我传话请我们娘娘与沈公子相见说可能是给我定封号,又支开我去领什么珍珠,这次约见是您提出的,一转头二人便出事,您岂能脱得了干系!”
皇后掩口嗤笑:“可皇上确实赏了珍珠,你领回来难道是糖丸?还有给你定封号的事,也确有其事啊。姚碧岚今早提议纳你进后宫,陛下已经封你为美人了呢,这可比本宫的赵昭仪当年的品阶还高啊,你可要好好谢你主子抬爱才是。”
“什么?!”
见她不信,皇后命人将诏书宣读,徐春菱惊愕得瞪大眼睛张圆了嘴。
皇后继续说着:“看吧,本宫可没诓骗你,跟你说的事,桩桩件件都是真,要怪就怪你乐昏了头,以往的小心警惕全丢了,才给了本宫机会。”
徐春菱心如乱麻,摇着头喊叫着:“您当时也在沈公子那里,他们如何能————”
“谁跟你说本宫在那里?”
“可您的侍女明明……”
看着皇后得意的神色,徐春菱把后半句咽了下去。
对啊,她只见到那侍女在门口,皇后在不在,她根本不知。
徐春菱手一松,诏书滚落在地,脑中一片空白。
皇后仰头放肆大笑一通,说道:“其实本宫也只是想试探试探,看看陛下亲眼见到自己最最心爱的两个人背着他赤裸交缠在一起,是会淫性大发一起玩乐呢?还是略有生气就原谅呢?还是天威大怒呢?现在本宫知道结果了。”
徐春菱咬牙切齿:“卑鄙!陛下尚且掂量姚氏一族的权势,您怎能如此不顾忌!”
皇后嗤笑:“卑鄙?这是美人可以对皇后说的话吗?至於姚氏,姚国公已去世,他们家又无能成大事之人,除了姚碧岚,姚氏一族还有什么?”
徐春菱再说不出一个字,涌出来的眼泪糊了视线,脑子开始发晕发沉,跪着的身子不断打晃,朦胧中见皇后的身影走过来,居高临下瞥着她,说出她失去意识之前,记住的最后一段话。
“你们主仆一场,你的好消息,我已派人告知了她,怕是她此生都会记得,是自幼陪伴身边的婢女,为了美人的位份,为了一己荣华,出卖了自己。哦,对了,原本陛下只肯给你个才人当当,是本宫进言,说岚贵妃身边的人,定也是人中佼佼,所以你才成了徐美人,封号么,等你有福生了皇子再议。本宫对你这份恩,就作为你无意中襄助本宫的回报吧,徐美人。”
讲到这处,徐昭仪已然泣不成声,胡之源始料未及,一时也不知该如何安抚母妃,只得不停为她拭泪。
她边哭边说:“那日皇后在殿中放了香药熏晕了我,直到被下体剧痛疼醒,睁眼却见你父皇正在我身上……后来得知,当夜你父皇借宠幸新人为由拿我泄愤,又服了大量春药,所以他整晚要了我一次又一次直至天亮,可也因此,才有了你。然而从我有孕至今,你父皇再未碰过我。”
说罢,徐昭仪伏案痛哭,胡之源望着母妃耸动的肩膀,心头发紧。
他也大概明白,为何自己样样不比人差,却从不得父皇宠爱。
唯有一事他不明:母妃既与那姚碧岚有这般难以化解的旧怨,为何在识破自己身份的时候,丝毫看不住她有一点愤恨?仇人之子落入自己地盘,杀之泄恨如囊中取物般容易,而她却温柔唤着自己“源儿”,欢迎他来玩。
“难道仅仅是因为,我叫胡之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