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都没说呢我怕什么呀?凤儿心里嘀咕着,摇了摇脑袋,示意他说下去。
“我和姐姐就是炼蛊的器皿。”
听到弟弟说至此处,晏芳的身子晃了晃,紧抿着嘴角,拉着弟弟手,冲凤儿点点头。
从晏华的口中,凤儿不光知道了人可以用作炼蛊,也知道他们冲破伦常实为中蛊所致。
为求一心人,确切说来是为得他人此生心身皆专属自己,人总是会做出很多狠心事,寄希望於旁门左道,而不在乎对方是否愿意。
南夷民风开化是实情,不讲究女子出嫁前是否完璧,更不讲究男子曾有过多少爱侣。男女在成婚之前还能搬到一处住段时间,看彼此是否真的过得到一块去。能则正式婚娶,除非丧偶,否则此生不离不弃;不能则一拍两散,各自再找,哪怕只是一方觉得不妥,婚事也不能成,另一方不得强求。
这让凤儿听完心向往之,觉得如此甚好,姑娘们不必担心被负心汉骗了身子不认帐,带着非处子之身不好再嫁人。这原本算不得坏事,奈何人之欲望无止境,那些共处一段被对方认为不可共度余生之人,渐渐恶念心生。
强求不得,那便以蛊控制。
不知何人炼出一蛊,中蛊之人会如傀儡般丧失心智,不论当时二人是否两心相许,皆视下蛊之人为此生唯一挚爱,忠心不二。哪怕对方不幸殒命,也会想尽一切办法自尽,随之而去,且死后必须并骨,否则蛊虫会从下蛊者坟包里爬出来,四处乱爬,啃烂田地庄稼。外乡人入南夷,常见到共葬的夫妻墓,还以为南夷人夫妇和睦,合葬是风俗。
蛊虫遍地爬,凤儿瞬间想到那些从锦葵溃烂的下体里爬出来的虫子,它们在污血中蠕动的样子至今回想起,仍忍不住作呕。她紧着咽唾沫,想压下胸中的恶心,晏芳见了忙给她倒茶,埋怨晏华吓着了她。
“不妨事。”凤儿摆手表示无碍,晏华却不敢再说了。好奇令凤儿心焦,追问着蛊虫长什么样子。
晏华看看姐姐又看看凤儿,思量一下说:“坟里爬出的是子蛊,恶心着呢,但母蛊却漂亮得很,就像蝴蝶一样,下蛊之人只需让它在目标头上飞两圈,扇扇翅膀,那人便中蛊了。”
凤儿眼睛瞪溜圆:“就这么简单?”
“就这么简单,且这恶心蛊还有个好听的名字,叫‘情’。”
生平头一遭,凤儿发现这“情”字也有如此恶心人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