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是在里头帮忙。”
趁小婢又端开水进去,凤儿急吼吼把润娘喊出来,没好气儿审她:“您如实交代,何事能把夫人急到早产?”
润娘甩把汗,“蝶园好日子到头了!”
说罢她又闪身回房,徒留门外几双眼睛全瞪溜圆。未等谁先开腔,只听夫人一声凄厉惨叫,再过片刻,便传出嘹亮的婴啼!
润娘把门开道小缝报喜:“是一漂亮小子!老方你神了呀!说得好准!”
“碧岚怎样!”公子挤着门缝巴望!
“没事,只很是虚弱,好了你再来看!”
门缝一合,公子像根面条似的顺着门板瘫堆到地上,咬着拳头,喜极而泣。
凤儿刚要去扶,产婆出来了。公子赶忙起身站直,规规矩矩谢过,正欲让锦哥儿带去领赏,却见她脚不挪地儿,神情局促地看向方晋。
方晋确认一遍:“母子无恙对吧?”
她使劲儿点头。
方晋再道:“这儿没外人,有话直说。”
这她才颇为难地说:“夫人剥落的胎盘……有点不大对劲。恕老婆子见识短,方大夫要是不忌讳这些个,最好瞧上一瞧,别是夫人有什么隐疾,错过治愈时机呀。”
众人心再度高高悬起,方晋立刻命产婆把夫人身上掉的,除了孩子都拿出来!等血淋淋一捧端到眼前,他顿时拧起眉头,让玉玫送产婆领赏告辞,吩咐锦哥儿:“把南夷那对孩子叫来,再端过盆清水。”
凤儿陡然明白了什么,只差证实!
方晋用竹镊在那滩血污里夹出一团东西,放入清水中抖抖,那东西随之展开成血糊糊的、巴掌大的一片。
晏芳晏华一到,并未当场认出这诡异之物为何。最后是晏芳将其摊在掌心,细细辨过后,才斩钉截铁道:“是离蛊,且是母蛊!它以蝶蛊炼化,骨做身,宿主身上肉为翅。阿妈炼蛊记档上有记载,我们未曾见过活的,这个也是蛊屍,至少死半年了。”
“原来竟在她身上,原来她反覆发作且久治不愈的时节病乃母蛊反噬!枉我担着神医名号,竟这么多年都没能看穿!”
方晋说这话时,直直逼视公子。
凤儿也算看分明了,公子必是起初便知此事,瞒了所有人,包括她。他曾执着要寻让离蛊离体之法,寻的是如何剥离母蛊,而她会错了意,以为是子蛊。也是她疏忽,芳华姐弟早就说过,他们阿妈分娩后便不再受母蛊束缚,她却忘了把事告诉公子。他不知离蛊能以此剥离,她也不知母蛊在夫人身上,纠结起来,难论孰是孰非。
眼瞧着方晋脸上凝出愠怒,凤儿忙开口解围:“蛊不蛊的不重要了!要紧的是夫人母子平安,又去了这邪门物,还有园子里的艳谍们,自今日起,都可重获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