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小店里等馄饨的空挡,喻白抬眼看着周徽,随口问到:“今天见到付易东夫妇了?”
“见到了。”
喻白冲她轻挑眉梢:“他是不是很凶?”
周徽:“……是挺凶的哈。”语气顿了顿,她又补充:“不过儿子死了,他这个情绪激动也能理解。”
“人你们已经放了?”
喻白的声音混着店里吵吵嚷嚷的人声,老板在窗口伸长脖子喊一声:“21号,取餐。”
周徽端着碗回来,回她刚才的话:“放了。”汤杓搅了搅碗底,她抬起眼眸,冷静的说:“人家是受害者家属,没理由扣留二十四小时,四十八小时。找到付易东隐瞒他儿子付朗喆杀人的确切证据之前,我们都不可以对他进行拘留或者审讯。”
喻白没再说什么,已经晚间十点一刻,馄饨店里的人还是很多,大多都是医院的病患和家属,三两人挤在一张小桌上,还挺热闹。
喻白眼底也盛上些烟火气。
突然,她问到:“那个神秘人Y呢?有没有头绪?”
周徽已经吃完馄饨,碗推在一边说:“已经在调查了,付易东夫妇的帐户,与付家人有联系的人都在查,但是恐怕需要时间。”
她一抬眸正好撞进喻白一双深色瞳仁里,那双眼睛仿佛望不到底似的,就那么看着她,周徽神色微怔,她轻轻皱起眉头说:“你想说什么?”
喻白眼睫颤动,眼底复杂的情绪一扫而空,但目光仍旧深沉,她很是平静的说:“今天在医院,我仔细想过付易东和神秘人Y的几次通信,分析出一个最合理的解释,你要听吗?”
周徽心里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她定了定心神:“你说。”
喻白眼底眸光又沉了几分,看着周徽说:“这个人也许是付易东在平陵市为所欲为的通行证,是他们这类人的保护伞。以他和Y的通信记录来看,我们可以确定三个信息。”她语气稍顿,又再次接上:“一,这个人权利很大,职位不低;二,他们的通信自十多年前就已经开始,一直在为付易东提供各种便利,两年前停止,说明他也许已经退休或者不在岗位;三,十年前的案子查不到一丁点水花,说明这个人不仅权利大,还极有可能是你们内部人员,否则我很难相信,一个没接触过一手资料的人可以把这件案子压的这么彻底。”
周徽眼皮不祥的一跳。
喻白的分析无疑是最直观,最可能接近真相的。
如果昨天晚上在医院她还可以自欺欺人,那么在见到付易东与人通信的信件之后,她就不可能不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