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手间哗哗的水流声里,突然蹦出来一道刺耳的男声,手上动作一顿,还没转过头,脚已经离地,男人从身后压下来,轻轻松松抱着她坐上漆黑的洗手台。
“不。”鼓着脸,皱着眉推开他:“不要你帮,这里是女士洗手间。你出去。”
她指着门口方向。
“女士洗手间?”男人不怀好意的摸摸后脑杓:“女士洗手间我也能来的呀!没有男人哪会有你?嗯?你说是不是,小天使?”
她跳下洗手台,跑出去。
“爸爸,爸爸……”
男人在后面追上来,巨大的影子压过来。
越跑越慢,越跑越沉,小腿像是灌了铅,走廊开始扭曲,地面开始晃动,身后巨大的身影紧追不舍。
“小天使,我要抓到你喽!”一连串沙哑的怪笑。
房间里,窗帘抖动。
喻白猛地从噩梦中惊醒,一身冷汗。
窗外是一轮新月,她逐渐想起来现在是2018年十一月,她人在佤邦,距离梦里的场景,已经过去整整二十七年。
三指掐住眉心,慢慢消化恐惧。
猛然间,她意识到什么,身子一下僵直了。
房间里还坐着另外一个人。
“做噩梦了?”
黑暗里,那个人影动了动,发出苍老的声音。
半口气卡在喉间,喻白僵直的身体一动也不敢动。
人影坐在床边,苍老的声音又一次响起:“听说,你还挺心疼那几个小娃娃的,是不是?”
喻白没说话。
“怎么,想到你自己了?”声音里多了三分玩味。
喻白还是没说话,手指不自觉扣紧床沿。
那道声音於是自顾自的说下去:“你小时候我可对你好啊,没像对他们那样对你,你那时候真漂亮,像个小天使。说话声音娇滴滴,脆生生,挠得我心里直痒痒。”
喻白打了个寒颤,颤抖着闭上眼睛:“别说了。”
“小羊犊一样的脸,是神灵,是造物主的恩赐,美的像一幅画。”男人轻叹一声,像是在形容一件美丽的艺术品:“啊,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场景吗?在酒店的走廊,我们玩猫抓老鼠的游戏,那天,我追到你了吗?”
十指紧扣床沿,指甲划过铁皮发出刺耳的声音,喻白压抑的摇头,试图甩开这些字眼:“住口,别再说了。”
“不想听?”苍老的声音拐了调,变成一种更沙哑的声线,尾音向上一挑,说不出的怪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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