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她依旧很抵抗警局安排的心理医生,对周徽,也许她还能鼓起勇气把自己的过往揭开说上一次。
但是对於其他人,每次当周徽尝试安排她去见一见心理医生,她都会表现出一种如临大敌的抵御模式。
心理上的巨大障碍让她自动切断了与外界沟通的纽带,她拒绝沟通,跨不出心理上的那一步。
美国俄勒冈州疗养院那些名为心理治疗,实则审讯的心理谘询模式不断闯入她心灵的禁地,一遍又一遍的质问充斥耳鼓,那些声音潮水般从四面八方压过来,压得她要窒息。大半年的时间,她对心理谘询产生一种条件反射般的恐惧。
“我做不到,我真的做不到……”喻白变得痛苦且焦躁不安。
几次尝试失败后,在医生的建议下,周徽将她接回了家。
“在一个熟悉并且放松的环境里,病人更容易打开心扉,重新面对生活。”
接喻白回家后,她的精神状况确实好很多,周徽以为真如医生所说,她已经能够重新面对生活,面对曾经的那些过往。
所以,当喻白在家的这些日子里,经常要求独自出门,有时候是去看重建的Red会所,有时候是要跟人谈生意处理其他产业的事情,一切好像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都在步入正轨,喻白看起来越来越像一个能重新融入社会的正常人,周徽一直没有多想。
直到某天午后,周徽在喻白又一次借口出门的时候,接到赵敏打来的电话,去见了喻白曾在俄勒冈州疗养院的主治医生Elisa,她是个专业而温和的人。
谘询室里,她对周徽说:“精神类疾病的戒断反应,短的两到三周,长的两个月三个月、半年,也可能一辈子都需要依赖药物。喻白对我们很抗拒,也许会采取一些极端的方式来强迫自己摆脱疾病的困扰,你要多关心她,多给她一些时间和耐心。”
谘询室里暖黄的灯光打在女人脸上,周徽微微皱眉问到:“你指的极端的方式是什么?”
Elisa看着周徽的眼睛,斟酌了一下用词还是说:“黑诊所的电击疗法。”语气一顿,她叹了口气接着说:“这个情况,赵警官之前给我反映过,我当时劝过她,但好像没什么效果,她为了使自己尽快看起来像个正常人,能够立即适应现在的工作生活,频繁的采取这种极端的方式来强迫心理状态的回归。”
周徽心口一颤,突然想起来小巷子里喻白被砍伤那次,黑诊所的老板为什么和喻白那样的熟悉,喻白被林翠萍带走之前,为什么最后的定位会在那里。
“这种极端的方式确实能够最快见到效果,短时间内明显改变幻觉等多方面并发症,摆脱精神疾病的困扰,快速改变精神症状,缩短治疗时间,但也会伴随很多副作用,容易产生后遗症,以及短暂麻醉导致的头晕、恶心、干呕,甚至出现短暂性记忆力损伤。”
这些症状周徽全都见过,喻白曾经那些所有不合理的举动似乎都有了解释,莫名其妙的失踪一个月,或是会突然忘记自己说过什么话,每一件看似不合理的事情背后都潜藏着一个喻白不愿意提及的诱因。
一直以来,喻白不说,她就没问,喻白不说,她就以为一切风平浪静,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这段感情里,她们两个人都在退让、回避,却又被对方深深吸引,进退两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