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逐月心慧手巧,除了会弹汉筝以外,刺绣功夫也是了得。可是,在南国,女子若赠他人自己的刺绣物品,便是心悦对方,有借此表白、寄情之意。
所以,至此宋逐月与宋潋月也从未对沈凌琛表示过感谢之意。只是,每每她出征在外,宋逐月皆会对月跪拜,祈祷恩人平安顺遂、战无不胜、无往不利。
那日,沈凌琛带军凯旋,景昌帝龙颜大悦宫中设宴犒赏三军,席上宋潋月一直神色反常,时不时就会偷瞄沈凌琛,当时宋逐月只当她是想要去和沈凌琛说几句话并未过多在意,直到今日,她才冲钝的品出其中的不对劲。
“你既要送将军荷包,为何不自己亲自动手?”
这是第一次,宋逐月看不清妹妹在想些什么。若妹妹心悦沈凌琛,那必是自己动手最为合理,她动手於理不合。若妹妹并无其他之意,为何又送荷包此等贴身之物。
宋潋月白皙的小脸泛起一丝红晕,颇为尴尬的说道:“我倒是想亲自给将军缝制一个,但阿姐你也知道我这女红,实在是拿不出手。”
宋逐月有些哭笑不得,她妹妹那手艺确实不怎么样。
自娘亲离世之后,宋逐月便於妹妹入了皇宫。她犹记得娘亲离世前,抓着她的手,让她好好照顾妹妹。
她与宋潋月虽为双生子,但她毕竟早出生,是姐姐,自是要担起所有责任。
故而这么多年,上到收拾宫殿、把脉看病;下至洗衣做饭、缝缝补补,她从未让妹妹插过手。这些事情,由她来做,妹妹只需要陪着她便好。
“可是我缝制的话……”
知道宋逐月心中顾虑,宋潋月开口道:“阿姐不必多虑,我将这荷包赠与将军,会说这是我亲手缝制的。”
话虽如此,宋逐月心中依然纠结。
宋潋月进一步道:“况且,这些年来将军待我们不薄,阿姐不也一直想回赠将军吗?这刚好是个机会。”
宋逐月思索片刻,觉得宋潋月说的有道理,於是便点了点头,继续动手缝制荷包。
一个巴掌大的荷包很快就有了雏形,宋逐月将年前采摘下且晾晒好的梅花塞入其中作为填补。
因是送给恩人的东西,宋逐月不敢有丝毫的马虎与懈怠。待荷包做好,宋逐月满意的提起来看了看。
“如何?”她问宋潋月。
但宋潋月并没有给她任何的回应。
宋逐月疑惑的看过去,只见宋潋月神色有些呆滞,人在愣神,但那与自己形状相似的眼睛却透露出一股暗沉的阴霾。
自沈凌琛凯旋而过之后,宋逐月就经常会在妹妹的脸上看到这种以前从未见过的神色。不,不对,是自从那日沈将军送来抆抹的药膏起开始的。
宋逐月总觉得妹妹不对劲,但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
宋逐月拉扯了宋潋月一把,将宋潋月从神游中拉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