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臣有一事不知当讲不当讲。”谈话之余,谈柏冲突然变得犹犹豫豫。
宋潋月拿起桌几上的茶杯,抿了一口,抬眸微笑着看向谈柏冲,“丞相有什么尽管直言。”
谈柏冲踌躇了片刻,说道:“其实是沈夫人托人来找微臣,想说自皇贵妃入宫之后,许久未见,而她的身子越来越差,想要进宫或者让皇贵妃回去看看。”
听到“皇贵妃”三个字,宋潋月嘴角的笑意很快就收了起来。
看到宋潋月神色异常,谈柏冲知道自己是说错话了,立刻低下头,不再说话。
手中的茶杯被重重的甩在桌几上,应声变成了两半,那双白皙的手瞬间被瓷片割破,有鲜红顺着手心流了出来。
一旁候着的游鱼吓了一跳,赶忙过来要帮宋潋月处理伤口。
此时,谈柏冲也看到了那片鲜红,心惊胆战,“陛下息怒!”
宋潋月咬了咬后槽牙,强压住心中的怒火,让自己表面上看起来平静一些,她似笑非笑地说道:“朕今日有些累了,剩下的事情改日再议吧。”
谈柏冲知道有关於皇贵妃的话题已成了新帝的禁区,心里多少有些后悔自己不该提这事儿,於是起身冲宋潋月拱了拱手,“臣,告退。”说罢,快速的退出了汐澜宫。
游鱼帮宋潋月处理着伤口,刚包扎好的地方立刻又被鲜血浸透了。
从小时候,宋潋月与宋逐月这对姐妹就是截然相反的两种性格。宋逐月喜静,宋潋月好动,所以游鱼就会常备一些处理伤口的东西,以便不时之需。
自游鱼跟着宋潋月一起来到盛京皇宫,她就发现汐澜宫里早已准备好了那些东西,看样子是宋逐月以前准备好的。
每次姐妹二人去到行宫,对於游鱼都是报喜不报忧,游鱼便一直以为姐妹二人在宫中过得还可以。直到她来到汐澜宫,看见了很多东西,她才发现原来姐妹二人这么多年一直举步维艰。
看着伤口一直在流血,游鱼心疼不已。在联想着汐澜宫中准备的这些东西,她的眼眶发红。由於强忍着不让眼泪留下来,想要帮宋潋月重新包扎伤口。
但一直沉默不语的宋潋月制止了她的动作,游鱼不解的抬起头。
看着游鱼湿润的眼眶,宋潋月将那只受伤的手背在了身后,“姑姑,我没事儿的。”
“那么大的伤口,怎么会没事儿,我帮你重新包扎一下。”游鱼用手背抆了抆眼角,手背上立刻便是湿乎乎的。
宋潋月叹了口气,“先这样吧。”说着,她站起身往外走,“我去一趟朝霞宫,姑姑不用跟着一起来了。”
看着宋潋月离开的背影,游鱼的目光中满是担忧。直到宋潋月走出偏殿,她才重新又抆了抆眼睛,没有叫其他宫女进来,而是自己将桌几上的碎片收拾干净。
宋潋月没有停顿的一路走到朝霞宫,直奔主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