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昭此刻正在翻译某些秘史——觉醒者为了缓解暴动值往往会寻求一门特定的爱好来平定情绪,她是中国北方人,成年后辗转於海外求学,最终机缘巧合下觉醒本能进入基地炼金部,对於精通多种语言的宴部长而言,翻译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业余工作。

但在一旁的愁眉苦脸的叶惊秋眼里,这简直是千古难题。

“唉。”

又是一声浓重的叹息,眼见时间愈发接近六点的DDL,叶惊秋跟小老头似的,为自己接下来的命运惴惴不安。

她现在更加惧怕队长了,已经在心中将时醉和班主任徐老师划分为同一类人群,顺手还打上了“不可触碰の恐惧”的T0标签。

宴昭好笑地放下手中那支用了很多年的钢笔,转头去看身边做题的小秋同学:“上海市的高考题目有这样难么?这可是已经一个下午了呀小秋同学。”

叶惊秋萎靡不振:“但我是真的不想写呀宴老师。”

“如果你打定主意不参加高考其实也没有很大问题,大可以出国读个学位,况且基地在各个国家地区都有分部,”宴昭早已看破小秋同学本质,“但其实你也没有那么抵触不是吗?我总觉得你这件事儿似乎有点执念。”

“其实也不是对高考吧,”叶惊秋从这话中品出一点被找谈话的味道,索性放下厚重的五三试题,靠在椅背上转了转笔。

宴昭见她这副样子也将钢笔归置到一旁,开口问道:“那是?”

“对这种读书生活的向往?”叶惊秋想了想,“高考算是这段求学之旅的句号,它对我的意义有点像古代的科举。”

说到这儿叶惊秋拍拍脑袋,语气不由自主地迷茫起来:“哎,我也不知道我说了什么鬼东西。这大概是我潜意识的指引?就像、就像我要亲手杀掉异兽一样的命令。”

宴昭敏锐地觉察到小秋奇怪的语气,说刚刚那句话时,她的神情简直称得上遗憾。

所以她究竟在遗憾些什么?

宴昭压下心中的疑问,找准时机,迅速把转向不知名情绪的气氛重新拉回来。

“再有两周就是基地的周年宴,行政部已经在礼厅提前布置场地,”她指了指叶惊秋手中空白的试卷题目,开始隔空画饼,“不如先在时队来接你前把翻译做了?晚上我带你去转转。”

“提前谢谢宴老师!我再缓会儿就立马去写,”叶惊秋趴在书桌上,脸滚五三忽然长长悲鸣一声,“我好恨秦始皇!他为什么不能多活几年统一全世界啊。”

但凡能车同轨书同文,她哪里还需要学什么英语日语法语!

“不同语言自有不同的美感,”宴昭见时队威胁不住、奖励诱惑不了,索性换个角度上价值劝学,“不同语境又有不同的诠释。”

“嗯?”叶惊秋果然被吸引过来,好奇地发出个鼻音。

宴昭以为她的战略取得初步成功,干脆把小秋同学的试题集拿过来,抵住其中一句话:“比如这句,其实有很多种译法。”

叶惊秋顺着宴昭的目光看去,但见是五三试题页下缀着的一行小字:no one but yo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