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这么睡下去你不开心吗?”任悯禾笑了一下,“我都这么对你了,你不恨我吗?”

“我不开心。”许良玉回的很快,“我看你躺在那里一动不动,比你板着脸还要难看,我就烦,我想你醒过来,我还不知道你笑起来是什么样子的...”

其实知道了,但许良玉觉得那不是任悯禾真正的笑。

“我想,你要是能醒过来,你想怎么样都行。”许良玉的耳朵撇了下去,显得她很低落,“你拒绝我行,吊着我也行,就别再这样了....”

“医生说,你是觉着自己已经死了。”许良玉顿了一下,“我不明白,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这样,但是...”

“这里没有人值得让你想活下去的吗?”

白床单上斑驳了几片灰色,任悯禾手指微动,口腕轻轻抆过许良玉的脸庞,像是无声的安抚。

“没有吗?”许良玉的下巴被口腕抬起来,眼睛红彤彤的,眼泪滚落出眼眶,颤着嗓子反覆问道:“没有吗......明明我们前一天还.....我在想是不是因为我说了狠话....你才这样义无反顾的睡下去....”

“又觉得可笑,明明你一直在拒绝我...”许良玉知道现在的自己有多狼狈,但她太想要一个答案了,“我说的那些话从来不是玩笑,我真的动心了....”

“有一点点,一点点也好....”许良玉哀切道:“对我....”

对我没有一点点的留念吗......

任悯禾不知道该怎么说,她没有应付过这样的情况,更不会哄人,只能弯着口腕把人拉过来,轻轻抆拭着许良玉的眼泪。

许良玉像是受宠若惊,愣愣地看着任悯禾,带着难以开口的期盼,似乎怕一开口,吓走了这点好不容易得来的温柔。

两人无言了一阵,最后还是许良玉开口,“是什么意思......”

余光中口腕慢慢变成淡淡的粉色,任悯禾抿着唇好半晌,才开口,“别哭,累得慌。”

许良玉就不是爱哭的人,这大喜大悲大喜的大半个月,太折磨人了。等了半天就等来任悯禾这么一句‘累得慌’,她收回去的眼泪冲得她鼻酸,眼看眼泪又要掉下来,任悯禾无奈地叹了口气。

“好了好了,怪我。”

前世从母亲的轻视厌恶,众人的冷漠旁观,到最后的逼宫弑母,她从不觉得自己有过错。到了许良玉这里,她憋了半晌,很多话在心里兜兜转转,最后说出来的只有‘怪我,是我错了’。

这是她最大的诚意了。

许良玉不知道任悯禾这步的退让意味着什么,只觉得还挺受用,毕竟平日里没这种待遇,心里窃喜之余,倒是把眼泪又憋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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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全身检查,没有什么问题后,许良玉就带着任悯禾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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