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大叶子不一样,”顾澄笑了笑,“你面对大叶子的时候,就像——那句诗怎么说的来着?拿着旧钥匙,敲着厚厚的墙。她不愿告诉你过去的事,就连你主动问她,她也会努力什么都不说,除非她想要让你知道什么。可我不一样,如果可以的话,我愿意向所有人讲述这发生过的一切,我可以开一个巡回的演讲会。”
“那确实很浮夸。”楚涟刺了她一句。
她最后留恋地环顾了一眼这个房子,抚摸着厨房发旧的台面,还有沙发上铺的毯子,最后她的手落在假驯鹿的鹿角上。
“大叶子的安全屋被‘它’发现了,我必须要尽快毁掉这里。让我最后再看看这里,怀念一下我最快乐的三年时光。还有你,楚涟,你就是我的见证。”
她说着,目光凌厉地扫了楚涟一眼。
“不过我真的很好奇,大叶子为什么喜欢你?”
楚涟抱起双臂:“你也说过,面对她就像是用旧钥匙敲厚厚的墙,谁知道她会怎么想?也许在她看来,我真的很特殊。”
“我们才是同类。”顾澄从牙齿缝里挤出来这句话。
不,楚涟在心里永远不会把顾澄和叶梨卿塞入同一个集合。
顾澄夸张地叹了口气,这让那个显而易见的事实突然又跳到了楚涟的脑海里——女同通常都很drama。
“回国的头两年,我一直很不开心,我觉得我是世界上最不幸的人。然后我遇到了大叶子,我一见到她,就知道,我们才是同类,我们是会一直一直走下去的——换个说法,我们是会一直一直纠缠下去的。”
“叶梨卿没有选择你。”楚涟冷冷地说。
“她没有选择任何人,”顾澄丝毫没有被激怒的模样,她看着楚涟的目光甚至有些怜悯,就好像楚涟刚刚说出了一个类似於“人体百分之七十都是水,所以十个人里有七个是水伪装”的智障结论,“她也没有选择你。”
楚涟不打算和顾澄争论这个问题。或许叶梨卿没有选择她,可至少叶梨卿对她说过爱她,她们有过永远难忘的亲吻与温存,尽管一切都是楚涟主导。
顾澄率先做了一个“休战”的手势。她说:“我们聊得太久了,为了避免在这里打起来,我们还是走吧。然后……我就摧毁这里,和大叶子一样,我们都不再有安全屋了。”
楚涟觉得顾澄终於说了句人话,就在她准备迈步走到外面的院子时,她忽然回头问顾澄:“老叶到底是谁?”
顾澄随口回答:“你是说伊万·叶若夫?大叶子说那是她父亲,就当是她父亲吧。”
顾澄这句话的潜台词大约是,老叶肯定不是叶梨卿的父亲。但那已经不重要了,在她与叶梨卿重逢之后,老叶再也没有出现过,他多半只是一个配合叶梨卿假身份的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