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或者是,一切都是幻觉。
短暂的静默之后,滋滋啦啦的电流声又响了起来,这回声音更明显了,好像是楚涟正贴着一个有故障的变电箱。
“你竟然敢跟我谈条件?”
楚涟仿佛找到了什么突破口,就像在黑暗的旷野之中跋涉,忽然看到远处有一点萤火一般。她觉得自己明白了什么。
不过楚涟还是回答着门后的声音:“不是我和你谈条件,是你在和我谈条件。不然你为什么一次又一次敲我的门?”
滋滋啦啦的声音显得更加急躁了,正因为如此,楚涟的心情反倒变得轻松了起来。就好像梦一样,但是她理解了这一切。
“它”是高维的存在,不一定是生物,但仍在人类无法理解的范畴之中,而想要与“它”沟通,必定要掌握一种转化方法,楚涟暂时将这理解jsg为一种运算方法,就像十进制和二进制之间的相互转化。对於楚涟而言,她现在就要这个。
门后的东西,不管是什么,都无法拒绝楚涟所提出的要求。
因为“它”想要见楚涟。
“我愿意见‘它’,但是‘它’必须响应我,”楚涟告诉门后的声音,“我真的希望下回你能礼貌一点,不是光敲门就叫做礼貌,你说对吗,林真惠?”
门后再度归於沉寂。楚涟缓缓松开门把手,这时她发现自己的手心全都是冷汗。她慢慢挪到一旁的墙边,让肩膀靠着墙壁支撑住身体的重量。她为什么那么笃定门外就是林真惠?她为什么那么笃定“它”不会拒绝她?楚涟说不上来,她就是那样确信,说不定她挺有当狂信徒的特质,如果“它”愿意让自己拥有狂信徒的话。而且,楚涟没有想到自己居然有一天会如此心平气和地和“它”交流。
楚涟想起自己上学的时候,有一次周一升旗的时候要代表班级在全校师生面前演讲,她上台之前一直很紧张,当她站在麦克风前的时候,大脑一片空白。但是她还是口齿清晰连贯地念完了演讲稿,从容地下台。那时她就像踩在云朵上一样,腿是软的,一直到从主席台上下来的时候,她都觉得自己仿佛在做梦。别人夸赞“你看起来一点都不慌”,她只能回以勉强一笑。
就像现在。
还没等楚涟绷紧的神经放松下来,咣的一声,门猛地开了,一股狂风从走廊之中卷了进来,把楚涟的头发和衣襟全都吹了起来。楚涟抬起手臂挡住眼睛,等放下手臂的时候……不,不对劲。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