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得用冲永寒的死亡来找顾澄。”叶梨卿解释。
“中规中矩的方法。”楚涟评价。
眼前的殡仪馆办事大厅消失了,她们站在冲永寒租住的小区里,顾澄的那辆金牛座停在小区消防通道上,大灯没有关,照得前方道路一片雪亮。这就是冲永寒自杀的那个夜晚。
叶梨卿甚至没有犹豫,直接进入楼道,按下电梯上行按钮。走廊里的感应灯好像坏了,光线一明一暗,电梯运行时也咣当咣当,像是恐怖片中的场景。但楚涟一点都不害怕,她只是陷入了沉思,当叶梨卿这样频繁地来到死人的世界,而每一次她都与“它”进行某种沟通,为什么叶梨卿仍然会如此心智健全而完整?
是否那只是“它”的一种筛选,“它”需要一个具有这样天赋的人留在世上,留在凝滞不前的时间之中,观察着一切。
她们等待电梯的时间大概是一分锺,不过这一分锺又被暂停分割成无数时间的区间。楚涟发现自己能够“找到”,或者是“看到”,用一种更容易理解的说法是,她能“感应到”顾澄,也轻而易举地知晓顾澄所做的一切。
冲永寒仰面躺在她卧室的床上,床头扔着一个已经空了的药瓶,床边有把椅子,上面放着一个很大的脸盆,脸盆上的标签纸都还是崭新的,显然是冲永寒刚买回来就投入使用的——盆中盛满了血水。
顾澄在面对冲永寒的屍体时,内心平静得有些异常。但她还是伸手摸了摸冲永寒的脸,又整理了一下冲永寒的头发,仿佛要从那冰冷的肌肉中感受到她活着时的温度。
而站在床脚阴影中,抱着双臂冷冷看着这一切的,正是林真惠。其实有时候楚涟习惯叫她穆睦,毕竟她和那个楚涟认知中的林真惠相去甚远。话说回来,楚涟总是和姓林的纠缠不清,且大多不会有什么太好的结果。楚涟现在只能庆幸叶梨卿姓叶若娃,和林八竿子打不着。
然后顾澄就坐在了床边,紧紧挨着那满是血水的脸盆,她将一只手按住冲永寒的太阳穴,好像在感受什么。她的额头和鼻尖渗出一点汗珠,如同正在忍受某种痛苦。林真惠抱着双臂缓缓走到床的另一侧,她也伸出一只手腕和手指都戴满名贵珠宝的手,按住冲永寒另外一边太阳穴。
“回来吧,寒寒。”顾澄低声念叨。
这种所谓的复活并不需要佐以咒语的配合,所以顾澄的低声念叨可能只是在给她自己壮胆,或者她觉得那样比较有气氛。
滋滋啦啦的、像电路接触不良的电流声开始响,仿佛是冲永寒在低声念叨着什么,只是那连绵不断的电流声不断变得急促、尖锐,随后成了让人难受的啸叫;很快,一切又恢复了沉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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