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成恩这时候再也按捺不住,他再次一甩宽大袖袍,开始频繁在檐下走动,微弱的灯影被他搅乱。
“彩带没人射中,花灯卖不出去,买家又一命呜呼,今年这钱,老夫该去哪里讨?!”
原来如此。
刚刚的冷静深沉都是装出来的。刘成恩一直以为楚沧活着,等着他来射中彩带带走花灯呢——这规则都是为他量身制定的,自然也要他付钱。
赤衣男子看刘成恩频繁走动,不禁上前一步,道:“刘翁勿急——这花灯总有人要拿下的。”
“拿下?他拿下了,他不把钱给我啊?黄氏商行不得找我麻烦?”刘成恩的脸已经涨起红色,“不行,没这么简单!”
楚照心中惊讶,这佬儿也太不冷静了点。
她想了想,既然这佬儿这么爱钱,那她给了便是,这样的话,她也用不着费心开弓,让自己吃苦头;还能把花灯带走,拿给钱霖清交差。
楚照斟酌片刻,说道:“如是因钱,照也可为刘翁分忧——既然兄长生前与您有约,那我这个做弟弟的,也应该帮他完成了才是。”
刘成恩适才还在胡乱地走动,一副怒容。如今听了楚照的话,立刻笑如春风扑面,他迎了上来,说道:“我就知道,二位殿下都是有情有信之人。”
楚照:......
这佬儿刚刚怒气冲冲的样子是演的吧?
刘成恩似乎也觉得自己变脸变得太快,他尴尬地咳嗽了两声,又恢复了起初的调调,道:“没关系,钱财这种东西嘛,也只是身外之物罢了,二殿下也不必这么急着给老夫。”
用眼角余光,楚照已经看见了旁边的翠微开始不屑撇嘴了。
楚照也无语。
你不要钱,那刚刚演什么演?欲擒故纵?
“那刘翁是如何打算处置那盏花灯?”
不管这佬儿在搞什么把戏,喉间炙热的痛感在不断地提醒楚照:她要赶紧去拿花灯。
偏偏楚照着急的时候,刘成恩就慢了下来,他抚着短茬,道:“那花灯已然定了规则,只能射中彩灯才能拿下。”
那她是要提前放弃?楚照皱眉。
“只不过嘛......”刘成恩继续吊胃口,“殿下如是执意要取,老夫还是有一个办法的。”
楚照回答得一板一眼:“兄终弟及,既然是兄长没有完成的事情,照理应替他完成。”
他爹的,有点心累。要不是为了活下去,她才不要编这么冠冕堂皇的理由。
没关系,只要有人信了就好。
刘成恩点点头:“哎呀,人活一世就是讲个信用嘛,特别是我们这些做商人的。二殿下既然有心就好了,现在老夫也用不上二殿下您的钱。大殿下刚刚死,您应该还有事情和地方需要熟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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