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照自觉得很,索性闭嘴。她喉咙痛,不说话是应该的。

然而卫云舟自然是不依不饶:“可是那天的食欲明明很好嘛。”

我是真的有正事来的!楚照欲哭无泪,但是一下子就从吃食转到药盒,似乎过於跳脱。

没关系,她向来惯於卧薪尝胆,只不过是语言上的逗弄,她还是可以忍受的。

见楚照不说话,卫云舟也忽然闭嘴了,她还是将瓷碗放下。

见状,楚照终於舒了口气——好在卫云舟不继续纠缠了。

然而卫云舟似乎就是等她面色变化的这一刻。

“我明白了,”她说得极其认真,“您刚刚食欲不振,所以没有吃下东西。但是现在我回来了,您总该能提起几分食欲了吧?”

酥酪瓷碗已然放下,但是那双窍白的手依然勾着匙子,没有搅动酥酪,而是在碗边撞击。

这究竟是什么道理!

楚照抽搐了嘴角。卫云舟的意味何其明显,这是在暗示她那天装醉佯饿、得寸进尺要人喂东西呢。

要是卫云舟不能忘记的话,她自己忘记也挺好的。可惜二者都做不到。

楚照只能心虚地盯着卫云舟的眼睛,后者似乎觉得这种事情相当有意思,眼尾因着愉悦已经漾开细碎的纹路。

她只能再度深吸一口气,重复来时的豪言壮语:她今日不能再这么窝囊下去了。

然后便迎来了誓言后的第一个挑战。

“啊呀,”卫云舟又是惊讶一句,她侧过头向后望去,“只不过现在正是最敞亮的时候,到处都有太阳光。”

循着目光看去,白昼流光,金辉烁亮。

……这女人怎么什么都记得这么清楚。

看来是对她骗吃骗喝、还要差她点灯记恨上了。

“今天这么亮,倒是不需要劳烦公主了。”楚照终於酝酿好话语,沉郁开口。

她今天还不信了。

“今天?今天自然不用了。”卫云舟的音调拖得老长老长。

嗯,今天不用了,但是前两天就可以。卫云舟盯着楚照,眉骨轻轻浮动。微微泛红的眉梢眼角,此次毫不掩饰地流露出捉弄人的神态。

楚照的手心又已经浸出了一层薄汗,但是没办法,她今天不可能不跨过这道坎的。

卫云舟就是吃准了她不敢承认!

既然如此,她认了如何?她今天一定要硬气一回。

打得一拳开,免得百拳来。

思及此,楚照的脸上,忽然出现素日以来露於别人面前的笑容。

她的嘴角上扬了一抹看似掌控一切的弯弧:“灯自然是不用点了,至於这酥酪,殿下自便——在下,听凭处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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