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照走得轻,袜踏软垫更是没有声息。

转过屏风,穿过帘幕,她这才找到人——卫云舟如今懒散地靠在椅子上面,因着背对缘故,她还不知道有人来了。

只不过楚照不小心碰到了旁边木桌,木桌上面又有乐器摆饰,忽地便铮然出声。

“本宫说了,不必再来——听不见么?”慵意懒调中,带着浓重的鼻音,“晚膳已经用过了,药就明天再服吧。”

“哎呀,公主殿下还真是狠心,我来都不肯的?”楚照笑嘻嘻道,换上惯常的讨好奉承语气。

闻声,病躯忽震,卫云舟很快转过头来,眼波流转,光是一眼,便蕴了千种万种情绪,只不过话到嘴边,还是变成了嗔怪:“怎么,驸马还想起有我这个新娘?”

楚照赶紧快步走到她面前来,看到桌上放了本琴谱。

她把琴谱移开,轻放下装了药碗的托盘,哄她说:“我哪里敢忘?”

“啧,谁叫你来的?”冲疑片刻,似乎是觉得这句话有歧义,卫云舟还是补了一句,“我是说,端着这药来的。”

中药的苦味漫溢在空气之中,闻得人直皱眉。

“门口有个小宫女,她说你不吃晚饭,送不进来,我就送进来了。”

卫云舟抬头看她:“驸马真好说话。”

仍然是带着浓重的鼻音,因着风寒之故,声音竟莫名听起来有几分软糯。

这时候,楚照才注意到她泅红的眼尾,还有鼻尖也泛着红意。

心里不禁生出怜惜之情,这般楚楚可怜的样子,任谁见了都要心疼上几分。

更何况是她呢。

几乎片刻之间,楚照就将卫云舟换了坐姿——让她坐在她的身上,靠她很近:“我比较听话。”

“听谁的话?”卫云舟睨她一眼,鼓了鼓腮帮子,一副高深莫测模样,“你还真是熟练。”

楚照一只手圈住她的腰,下颌磕在卫云舟的肩膀上面,温声细语:“当然是听我们昭懿唐皇后独女,靖宁长公主殿下的话了——”

唇息温热,隔着薄层衣料,竟然让病人觉得有些微烫。

“真想撞你,”卫云舟无奈,但任由她磨蹭着肩颈处,“现在才想起回来?”

自然是怪罪,自然是不满——她今天委实被那两队甲士惊扰到了。

“回去了一趟,这不乖乖回来了嘛,”唇息还在喷洒,撩拨得人心痒痒,“来晚了,殿下大人有大量,宽恕我一下?”

“……”想得美,哪里有那么好哄。

她闷哼两声:“没事,驸马要是再来晚一点,恐怕可以和第三队要搜查长年宫的人一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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