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臣之如今眼窝深陷,头发散乱,他以手支着下颌,完全没有平日里面作威作福的样子了。

看见有人来,陈夫人便知趣地离开了。夫妻俩,刚刚似乎在商议什么事情。

“您怎么今日得空来见我了?”柳臣之眯缝着眼睛,细细打量起眼前这个肥胖圆滑的男子。

当时,柳臣之听说自己儿子死后,第一时间就找上了他。只不过吴义仁百般推诿,柳臣之念及太后的千秋宴近,没有多说什么。

但是,毕竟是自己家中的独子,毕竟是他柳家的血脉,柳臣之一直觉得心中有一口恶气。

等到时机合适的时候,他一定要好好地把晴潇楼这些刁民惩治一番!

“我来,是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告诉柳大人。”吴义仁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

柳臣之闷哼一声:“什么重要的事情?想来阁下刚刚进来的时候,应该在垂花门处看到了吾儿的屍体吧?”

果然,柳臣之对此念念不忘!

如此更好,吴义仁抬头看他,动了唇舌,先说了些客套话。

“如果你今日来,只是为了说明,吾儿的死与你无关,与晴潇楼无关,那你就可以走了。”柳臣之恹恹开口,还挥了挥手,相当不快。

这个晴潇楼,胆敢谋害京官!

他还是不悦:“长安一生恭谨,以往从来没有什么行差踏错的,只不过适龄未婚,误入花楼,便落得如此下场!”

他一定要惩治这晴潇楼,不管是什么人。

出乎他的意料,吴义仁却冷淡自持:“是吗?柳大人,这么有信心,能够惩治晴潇楼吗?”

柳臣之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睛:“你说什么?”

吴义仁微微一笑,这才缓缓道来。

他选了些对自己有用的话讲。

柳臣之的脸色,刚刚还一副厌倦模样,但是在听见这楼幕后主事是谁之后,他就开始有些不淡定了。

他按住狂跳的心,耐心地听吴义仁说完,他冷漠注视着台下人略略显得倨傲的脸。

终於,他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来:“原来是这样啊,既然如此的话,那柳某还是多谢阁下的提醒了。”

吴义仁保持着高深莫测的笑容:“老夫也便说到这里。”

“哼,送客!”柳臣之大手一挥。

“不劳柳大人费心了,我自己会走。”吴义仁乐呵呵地说完,不让小厮碰他,他自己走了出去。

等他彻底走出柳府的时候,他的背上早就湿了一片。

要做这么大的一出戏可不简单。没关系。

他深深地舒了一口气,只要能够让那女人不自在,又何妨!如今,他是什么都没有了。

看吴义仁走了,陈夫人这才从帘幕后面闪身而出,开始安抚柳臣之:“老爷,别那么生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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