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他的险恶用心,只不过在他看来则不然。
果不其然,吴义仁冲着楚照“憨厚”地笑了笑,表示自己的无辜。双手在袍袖下交叠,从刚刚开始,就一直在不断地震颤着。
他在害怕。
如今这长乐侯风头无两,姻亲结得极好,这些官兵自然是不敢得罪,立刻回了楚照的话:“奉了诏令,要好好惩办这些地方。”
楚照故作惊讶:“哦?”
为首的官兵这才一五一十地将那诏令说了来。
“原来如此啊,”楚照恍然大悟,平视那官兵,“这么说来的话,这晴潇楼里面的人,岂不是都要没入贱籍了?”
官兵重重地点了一下头:“侯爷说的正是。”
楚照不搭话,径直穿过人群,走到那封闭的大门中间,仰首看了下那张大封条,“所以,这里面已经是没有人了吗?”
“回侯爷的话,”那官兵忙不迭地接话,“这晴潇楼早就封了,只不过让她们先自己内部整顿一下。”
“按阁下刚刚所说,现在她们正是在筹钱咯?”
那官兵又答了一句是。
吴义仁在旁边抓耳挠腮,一张脸如今涨得通红带紫。
他也在筹钱啊!要筹钱的可不是她们!
而且,上次楚照把他那些珍藏的玉石器皿给他砸了个干干净净,他所剩下的那些钱,完全不够赎身的。
本来这赎身契贵,他倒是乐见——毕竟这些女人才是贱籍,他自然用不着;可问题怪就怪在那一道诏书下来,将晴潇楼里面的人全部划入贱籍。
他委屈呀!如今他正观察楚照,准备找个合适的时机说道说道。
“今天便是最后期限了,”官兵忽而补充了一句,然后转过身来,睥睨吴义仁一眼,“吴义仁,你的身契还想不想要了?”
吴义仁一脸赔笑:“官爷啊,官爷啊,这个,这个事情我们好商量是不是?”
细密的汗珠开始渗出来。
他这几日早就因为这莫名其妙的变动焦头烂额,他去了柳府几次,没有一次不吃闭门羹的。
真不知道是哪个地方出了问题!
官兵才没空搭理吴义仁,这老东西连赎身的钱都没有了,更不用说给他们好处了。
“好商量?商量的日子已经过去了,您也在京城住了这么久了,难道找不到什么人接济接济你么?”官兵还冷淡地讽刺了一句,然后看了那封条,下令吩咐,“把那封条打开吧,看看今天有多少人能够‘脱贱入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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