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姒点头,眉目一凝,看起来有些犯难。

能够有脱贱入良的机会,那自然是极好的。但问题就出在这里,官府给出的赎身价格,那简直就是漫天要价、狮子大开口。

否则的话,秦姒也不会推脱到如今。

吴义仁看出秦姒的为难,在旁边冷笑两声:“怎么,秦娘也有为难的时候?”

“您不也是和我们相同的处境吗?”秦姒反唇相讥。

真不知道这个蠢人做了什么事情。

官兵看这两个人气氛剑拔弩张,只不过他无心参与,想要快点了结,便仍是从吴义仁开刀:“你到底有没有钱赎身?若是没钱赎身,今日便跟了本官走,去当小倌,还是去修河道皇陵,就任君挑选了。”

当小倌,万万不可啊!他在这晴潇楼当龟公那是自在快活,怎么可能?

秦姒后面站了个年轻姑娘,恰在此时出言嘲讽:“大人还是想多了,他怎么当得上小倌?”

吴义仁脸色甚差:“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

“只不过是把您平时的话复述一遍罢了。”那脆生生的声音听起来悦耳,却把吴义仁气得不轻。

众人闻言,脸上都或多或少地扬起一抹弧度。这话说得也在理,这吴义仁平素就是个不修边幅懒惰着的,还天天嫌弃这嫌弃那。

“咳咳,”吴义仁尴尬地咳嗽两声,试图缓解尴尬,又一脸哀戚地看着官兵,“官爷啊,这,我怎么会变成贱籍了呢?这其中,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呀?”

“哪里有什么误会!”官兵的烦躁愈发在脸上显现出来,“这白纸黑字的事情还能有误会?一句话的事情,快点说,有没有钱,没有钱的话,麻溜地跟着本官走了!去晚了,你恐怕只能去修北境边防了——”

话音刚落,他身后的那几个士兵又哈哈大笑起来。

这些徭役之中,最重的,的确是修北境边城。慎狄年年南下骚扰,危险得紧。去往北境的路途甚是艰难,路上死伤之人不可计数。哪怕是到了北境边陲,还有被狄人带走的风险……

总而言之,这徭役里面,也是分个上中下等的。

吴义仁喉咙一阵干涩,他环顾四周,便只能看向楚照:“二殿下,二殿下,您就帮帮我吧!”

说着说着,吴义仁竟然涕泗横流起来,他慌慌张张地看了四周,竟然连个让他好好下跪的地方都没有!

想了想,他便用袖袍抆了抆涕泪,快步走到门外。

众人都不解地看着吴义仁。

他走到外面,咚然一声倒地,开始磕起头来,“二殿下,二殿下,您就救救我吧!我现在年纪也大了,这肯定当不了小倌。这徭役,去哪里都是死路一条呀!您有钱,您那么有钱,一定可以救救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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