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的女人和男人身形身材都相似,若非一些特定打扮装束,打眼看或者在昏暗时候,恒陵城的女人跑到其他五郡去,旁人都区分不了。

楚照正准备问那“小而言之”的事情,虞上熙却自顾自地说开了:“这小而言之嘛,自然是为了镇北侯家。”

楚照还觉得有些不可置信,她瞳孔微缩。她原以为这种事情是什么秘辛,没想到虞上熙就直接说了出来,毫不避讳。

双目澄澈,如今这“大小”二事,都像是出自本心之言。

“镇北侯家怎么了?”楚照好奇追问。

虞上熙没有直接回答这镇北侯家怎么了,反倒是说起了北境两州十一郡行镖之事。

北境分长岑、辰州二州,往前追溯几百年,便有人在此地行镖——那时候的大家,因着一件事结缘,便可义结金兰成为姐妹兄弟之交,在走镖事业上面也多有帮衬。

只不过时过境迁,这走镖的当行在文化地方可是被人嫌弃。

“这后来嘛,要么我们继续受人嫌弃,要么就改做别事——”虞上熙说到这里,意味深长地望了一眼楚照一眼,在等她的回答。

楚照会意,便问道:“改做了什么事情?”

“做官。”虞上熙微微一笑,“两州如今的官员,虽然说是朝廷指派,但本质上依然是我们两州人氏。”

楚照点头,看来这不是强龙难压地头,而是山高皇帝远啊。

只不过,虞上熙为什么突然说起此事?莫非是镇北侯家与此事有关?

她皱眉,还不及细细思量此事的时候,虞上熙便又开口了:“想来殿下有些疑问,不妨便问,辛苦奔波一遭,不能尽愿实在可惜。”

窗外斜照日晖,金光透过窗棂。时候已经不早了。楚照从虞上熙这句话中听出来几分催促之意,当然,也许是她自己的心理作用。

镇北侯家的渊源她暂且可以不管,她最关心的便是虞上熙和傅季缨的关系。

她便如此问了。

虞上熙修长手指拿了杯盏,闻言后却毫无反应,她平静道:“上熙与傅小将军自小一起长大。镇北侯在北境威名赫赫,受许多人尊敬。季缨还是镇北侯家唯一的女儿,其上又有三个哥哥,将门之后,又还有父兄宠爱,民众尊敬,心中自然就生了骄傲。”

楚照还在惊讶於虞上熙的坦然。

没有丝毫掩饰,就这么大大方方地坦然说了。

她的声音清冽,像是流过沉闷夏日午后的一眼新泉,以其澄澈沁人心脾。

“她可不仅仅只有父兄宠爱的花架子,她七岁便能骑,十二岁便跟着二哥傅仲庭上阵杀敌,这上阵兄妹还被慎狄那边取了个什么绰号呢。”虞上熙语气恬淡,但嘴角噙着笑意,似乎是在回忆什么让她也骄傲的事情。

说到这里,她还顿了顿,停下来小口啜饮了茶。

楚照却冷不丁地来了一句:“既然镇北侯如此显赫,少东家能与她一起长大,也不是常人。想必你们关系很好吧?”

虞上熙眼中这才出现一闪而过的讶异。片刻后,她才道:“小时候是小时候,现在是现在。再说了,我一直比她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