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边慎狄,甚至照例南下骚扰。

这唯一的变动,不就是打破了和大雍的和平吗?

养兵军费耗用极多,户部也找不到地方开支,从大户人家那里拿了钱还不够,这收入主要还是靠税收。

於是这些人便在税收之外,对着老百姓以各种名号敲骨吸髓,要榨干他们最后一文钱出来。

皇城之中弥漫着肃杀的气氛。

皇宫之中也不例外,只不过他们还在强撑着。

朝徽帝设了家宴,宴请了公主及其驸马,还有他的剩下三个皇子、小公主。

这场家宴竟然设在熙宁宫中。

同卫云舟一起乘了肩舆,到地方下车的时候,楚照颇觉讶异:“怎么宫宴居然在熙宁宫中举办?”

这是皇帝修道的地方,日日锺罄声音不绝於耳。

来这里吃饭,难道不是扰了他的清净吗?

一路走来,平素里面如胶似漆的两个人,如今都被迫带着疏离。

况且今日卫云舟还得伪装些什么。

她今日穿了件稍大的衣裙,旁人看来,第一眼定然觉得诧异。但是再听得公主殿下时而不由自主地干呕两声,这些宫人太监好像也就明白了什么。

毕竟这女子受孕也是理所当然之事,况且公主殿下年岁本就稍长。

卫云舟闻言,只是瞥了一眼楚照,缓声道:“如今他不设在熙宁宫,还想要他往什么地方跑呢?”

楚照这才明悟。

的确,她说得对——如今不设在熙宁宫,要设在什么地方去呢?皇帝的病躯已经坚持不住了。

楚照沉吟片刻,道:“我竟然不知,他居然病到了那种程度……”

“他的确病到了那种程度,你去了就知道了。”卫云舟唇畔忽而勾起一抹浅笑。

但很快她又意识到什么,将唇畔弧度压得极低。

要扮演一个身怀六甲的女子还是件难事,好在那钱医师留的药很是管用。

楚照觑见她胸前明珠闪耀,不知为何她今日又特意带了此物来。

说起来,楚照此前还收到了虞上熙的致信,回答了楚照问题。

楚照并未直接问起那批玉的下落,而是以旁敲侧击的方式询问,虞上熙也交代清楚:为了筹措资金,她早已经将那批玉转手。

没有提及什么特别之处。楚照心中疑窦丛生,可若是的确没有什么问题,卫云舟身体亦无大碍,那便就让她戴着便是。

宫宴设在熙宁宫中,各类珍馐肴馔一应俱全,等到她们到的时候,菜品都已经上齐,热腾腾地冒着气。

六角宫灯盈盈立在四周,周身罩了纱帐,发出暖黄的光来,衬着门槛外铁灰天色都柔和了几分。

小公主和几位皇子还有他们的母亲,都已经各自找了位置就坐。

只不过两条长桌分列两道,中间御座空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