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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嘘!”一男子一手抵唇一手指天:“那可是天家的人,你想掉脑袋吗?!”

提的那人也有些懊恼,轻轻自扇了一个嘴巴:“看我,一时竟失了心志......”

有人唏嘘道:“唉,那水霜霜曾经好歹也是多少君子好逑,现如今倒成了京城笑柄......”

这一句立即引来周围人的围歼:“话不能这么说啊,路可是她自己选的,再怎么可惜也比不上人家自己乐意啊?骨子里不还是个千人骑万人乘的下贱货......”

“什么就自己选的了,她不是被卖进来的吗?”

另一人讽刺道:“是,她是被卖进来的,她若真是性子刚烈,一早就该自尽明志了,怎么还会活到现在任人羞辱?况且她自己在楼里也肯卖力啊。近几年的评花榜上,您这位高洁傲岸的‘君子好逑’可都是赢得了头牌,占得了花魁的位置呢......”

那人急道:“你这人怎么胡言乱语呢,我何时说她高洁傲岸了?我只是觉得——”

几位一直未发一言的文雅男子皱起眉,出言调解道:“几位莫要动怒,莫要有辱斯文......在座各位哪一个不是名门望族,还望各位慎言......”

说话间,一妇人抱着手炉自外入内。三角眼,吊梢眉,着一身绛紫色的衣袍,外面覆了一件暗红色大氅。春欢楼众人见她纷纷躬身行礼,小姐们也都福了一福,神色俱都甚是恭敬。有个小姑娘刚还和旁边人打打闹闹,见了这人却只有垂头闭口的份儿,因着年龄尚小,还未完全学会掩藏神色,微垂的面上便露出了点畏惧来。

妇人瞧也不瞧小姐们一眼,只握着手炉立在门口,自有手脚麻利的姑娘过去为她除去大氅,小心地收了起来。她不过说了一句“今日外面忒冷”,姑娘们立刻都恭恭敬敬地接过话,嘘寒的嘘寒,问暖的问暖,仿佛怕说晚了就会被拖出去做掉一样。

“妈妈,这是今日的花名册......”阿茶款款地走过来,将手里的簿子奉上。

春欢楼的领头老鸨姓窦,大家也喊她窦妈妈。这窦妈妈就是春欢楼背后实际的掌权者,就算是与春欢楼合作的那家人也要让她三分薄面。这些年来,窦妈妈渐渐将权力往回收,对方许是有了旁的事分神,算是默认了她这一行为,基本不再插手春欢楼内务,只按季收一收分红。

窦妈妈接过名册瞧了两眼,见最顶端落着李香香三个字,满意地笑了一笑。她又往下找,半天没找到目标,於是随口问道:“水霜霜今日竟不在吗?”

阿茶温婉道:“回妈妈,您忘了,您与水姐姐约好了的,姐姐今日休息......”

窦妈妈一双吊梢眉挑了挑,道:“今儿可是天正节,这么大的日子,楼里都忙得腾不出手了,她还要休息?”

阿茶低眉道:“水姐姐今早便说身体不适,需要休息,怕是难以露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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