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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暮城雪闭着眼,迷迷糊糊的。

源源不断的温度从手腕传来。那人体温并不高,但明显比冻得直发抖的水雨月要舒适许多。接着是一阵布料摩抆的碎响,那人好像是坐了起来,随手取过一件衣裳,稍稍停顿了片刻,谨慎地披在她肩头。

温暖罩了下来,水雨月好受了些。她手指触到那布料上陌生的暗纹,察觉出这并不是自己的衣裳。

“做什么去?”

暮城雪的声音比熄灯前要朦胧一些,沾了些许黑夜的哑。

水雨月踟蹰片刻,尚没想到可回答的话,又听身后人问道:“可是觉得冷了?”

水雨月没能让自己更体面一些,只能抖抖索索地说:“安......安阳殿,殿下见笑了,我——”

暮城雪弯身穿靴:“汤媪在何处?”

水雨月软声答道:“箱子里。”

她无端端地想,若是别的客官发觉她冷了,早该搂上来人力发热了。暮城雪却不同,不仅说话的内容一本正经,还将这句话问得......相当的岁月静好,莫名给她一种她们正在居家过日子的奇异感觉。

暮城雪点了一盏小灯,下楼寻人烧水。阿茶刚伺候着客人睡下,肚腹空空睡不着觉。她瞧那人睡得死猪一般,便下楼来寻些吃食,两人在正巧碰上。阿茶心中很是惊讶,因着这人性质奇特,点的又是花魁水雨月,便没忍住好奇,问道:“客官这是作何?”

这位皇家贵胄外面只披一件素白中衣,裙摆在衣服下面若隐若现。现下除去配饰,长发半挽,一只手却还是很板正地置於身后,端正道:“烧水。”

阿茶知道她大概是第一次来,想着又是水雨月的客人,便自告奋勇道:“小女子为客官领路。”

暮城雪道过谢,不多时便拎着一铫子开水回了房间。

蕊茶

阿茶的住处在三楼,拿着吃食也要回房,却又撞上了魂游物外的阿蕊。

小姑娘正对着走廊哐哐撞大墙。

阿蕊有夜游症,大半夜的经常在楼里逛荡,甚至还跑到街上去过,次日寻出去的阿茶愣是没想明白她怎么从全封闭的大楼里跑出去的。大家都时常为她这毛病心惊肉跳,生怕她哪一日便遭了人的毒手。楼里的小姐们若是哪位哪夜没有接客便要阿蕊过去,一同住上一晚,次日夜里若是有客了便再换个地方,免得她大半夜的乱跑而不自知。

今夜却比较特殊。今日因着过节,楼里客满,无人将阿蕊领了去,这小姑娘便抱着被子回了自己房间。她也知道自己有这个毛病,为了不让姐姐们担心特意关好了门,结果半夜还是自己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