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雨月惊呆,半晌才反应过来,这人又怕自己觉得她嫌她脏了。然后便折回来用了她刚刚用过的杓子,以证明自己并没有这么想。
她坐在椅子上愣了一会儿,然后将脸埋进掌心。花魁这样兀自沉默了一会儿,肩膀慢慢抖了抖,零星的笑声漏出了指缝。
宫墙
都沐过浴后,水雨月发现暮城雪还盯着她看,於是便问道:“安阳殿下这般瞧着我,是有什么事吗?”
“有。”
水雨月挑眉,暮城雪便问她,不知罗衾寒不寒。她总觉得水雨月身子骨太单薄,穿得又少,怕她觉得冷,便这样问道。
水雨月存心要逗她,於是将腰肢向后婉婉一靠,软着嗓子风骚一笑:“寒。”
如她所想,正气凛然的小王女转身给她找了件衣服披上。
如果换一个人,在这间房间里听到这样的回答,早该凑上来燃烧自我了。就算不做一些生热的事,也总该贴过来互相取暖吧?
起码抱一下不过分吧?
水雨月无奈道:“殿下,你还真是......”
“嗯?”暮城雪摸不着头脑。
水雨月只好继续扯谎:“我还是有点冷。”
这话就是胡扯了,不算亵衣,她现在身上一共裹着三件衣服。
就算外面还下着雨,现在也过了春分,日子一日日暖了起来。更不用说春欢楼怕花魁冻着,还给她供着许多炭盆。
小王女认真地想了想,走到衣架前把自己已经晾干的银白色大氅拿下来,硬生生给她披在最外面。
然后还问了一句:“你介意穿我的衣服吗?”
水雨月:“......”
“不介意......”
她是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自己心悦的怎么是个脑子缺轴的傻子哪。
水雨月裹着那一堆暮城雪给她披上的各种衣服,整个人被包得好像个大粽子。她觉着臃肿不堪,却又不舍得脱下,心里又无奈又好笑。暮城雪见对方望着自己发笑,心里更懵了:“何事如此高兴?”
无事。
水雨月拣了一块蜜饯含在嘴里,望着她笑。
悦子清扬。
近来她独自一人过夜的时候,总是睡不着。眼睛盯着头顶天花板上被投下的摇晃树影,便会想起来一句诗。
落月满屋梁,犹疑照颜色。
她那时候就会很想念暮城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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