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渊翻着书:“我们的箭神呢?”
“早上去春欢楼里接了花魁,一早便出了城,现下应该已经到苏州了。”
暮渊道:“你去暗中监察此事,找个晁家或者赵家的人顶罪了事。”
列仪道:“属下明白。其实主上大可放心,隋将军心思极其缜密,早为此事做好了万全的准备,陆家查不到的。”
暮渊笑了一声:“朕倒是听说,杀陆家儿子的那把剑可就在现场丢着呢。”
列仪尴尬道:“隋将军有些洁癖,大概是不想脏了身。不过主上放心,属下去看过了,那剑就是在陆家取的,查不出什么。”
暮渊点头,又翻了一页书:“很好。”
***
“母妃。”暮广今日受召入宫,父皇留他宫中住宿,他便去了敬嫔那儿。
“吾儿又长高了。”诉兰笑笑,问道:“可用过晚膳了?”
“还没有。”诉兰招招手,暮广跟着走到桌前,撩起袍子坐下。他挑了些近日的趣事说给诉兰听,母子二人相处融洽,直到暮广说到京郊的水患。
他说这些的时候与从前无异,看着倒像是已经坦然接受了自己的命运。
敬嫔讶异一瞬,忍不住问道:“吾儿竟转了心性,情愿党争吗?”
暮广叹气道:“此非儿臣心中所愿,儿臣亦愿纵情山水,安度此生。只是如今形势所迫,已是骑虎难下......”
敬嫔聪慧过人,不用他多解释,让他好好做事。
“我已在宫外为你备下诉家精兵五万,此事皇帝也是知道的,并为你安排了两位十六卫大将军,必要之时可护你平安,保你成功。”
暮广朝她一拜:“儿谢母妃挂怀。”
诉兰瞧着暮广愈发清晰的眉眼,不禁叹了一声,竟然道:“你和你母亲的容貌愈发相似了。”
暮广记忆里,敬嫔从未同他主动提起过自己的母亲。即使他孩提时想起生母,会问一问:“我娘去哪了。”敬嫔也从不提起当年之事,总是用一句话回答他:“你娘去了很远的地方,她在那里很快乐。”
夜深人静,暮广已经睡下了,诉兰却留着自己寝宫的灯。侍女要为她更衣,诉兰举手阻止,披上外衣去了书房。
书房里有一排书架,其中有一格里装着一只锦匣。
诉兰将它打开,取出里面的画。这画未加装饰,只是一张薄薄的纸,纸面微微泛黄,边缘软得不像话,看着有些年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