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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声巨响过后,“火神”机身狠狠一抖,从黑洞洞的炮口中猛然蹿出一团火焰,划过长空奔向目的地。它在空中高速旋转,和周围的空气不断摩抆出劈里啪啦的爆响,光芒耀眼夺目。

今日是个阴天。王军被巨大的火光照亮,连着城池也披上火神炽热的光芒。所有人都望着那团压倒一切的火焰,惊讶得忘记了动作。

我也看着燃烧的“火神”,那颜色让我想起了从前水雨月身上穿的大红色裙裾。

“火神”精准地落在胡族的冲锋队中间,炸开一片巨大的血雾。身处爆炸范围中的人无一幸免,屍身一瞬间被烈焰吞噬。城下静了两秒,随即爆发出巨大的欢呼,压过了对面异族的哀嚎。

我们的士兵奋勇直起奔向胡族,王军士气大振,一鼓作气跃马横刀。主将站在城墙上,大笑着亲自擂响战鼓,激越的金鼓一声大过一声,一浪大过一浪。我亦是心潮澎湃,在士兵们“大楚必胜”的声浪里点燃了“寒神”的引信。

这一击与火神威力相当,父亲不知用了什么法子,竟能让那“寒神”酷寒无比,在敌阵中炸开的一瞬迅速降温,冰冻了爆炸范围之外的数十人,有效延缓了他们的行动。

边声起手下战鼓狂敲,最后一下竟生生将特制的军鼓整个儿震碎,带头冲我大喊:“寒火神威武!”

王军左右包抄杀了过去,所到之处无人能敌。

我左手控寒冰右手发烈火,此役后,大楚和胡族便称我为寒火神。

那日胡族大败,托尔塔率残部败逃。主将站在城楼上大喊:“大楚陛下有令,夺胡族天狼托尔塔首级者——封万户侯,赏黄金千两,白银万两!”

边声起坐镇城中,挥旗令我带队追击。我吹了声口哨,踏川闻声飞奔而来,我便跳下箭塔纵马追击。这匹白马是我幼时在北方大草原上亲自挑选的骏马,血统精良万里挑一,四肢有力极擅奔跑,很快便为我追上了托尔塔溃逃的烟尘。我取下背上天狼大弓,搭箭上弦,箭尖锐利的寒芒直指托尔塔后心。

这时我距托尔塔尚远,主将便在城墙上大声喊着什么,好像是让人过来围堵托尔塔残部。我没有去听,两臂引满弓,玉扳指挂弦,拽着凤羽箭尾聚气凝神。我在心中默念着水雨月佑我得胜,右臂陡然一松。

因其作战刚猛骁勇,托尔塔曾被胡楚两族誉为“天狼”。可他们不知道的是,我的弓便叫做天狼弓。

长箭奔出,飞驰破空,穿越重重叠叠的人海。

这一箭,必取托尔塔性命。

主将后来赞我那一箭“箭若飞星,势如破竹”,王军士兵形容隋将军那日“奔马引弓,挺拔如松,一箭劲射,直指天狼”。

托尔塔被从死人堆里刨出来的时候,心脏上还插着那在劫难逃的一箭,我拔出佩剑,割下了他的头颅。

战场上血肉横飞,乱得厉害。我的衣摆,袍脚甚至鬼面上都溅上了鲜血,我以为我会恶心,但除了最初的一点不适外,我并没有其他反应。

我再没像第一次战斗那样把胃里的东西吐了个干净,同袍们说这是成为老兵的表现。涌动在我血管和骨髓里的是双手颤抖的兴奋,是杀破楼兰的壮志,我站在喊声震天的沙场上,知道我为保家卫国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