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声起继续道:“我吧,是她的同袍。先前胡族进犯的时候,先帝遣我破敌,当时密令苏王女女扮男装,携和光机巧赶赴前线。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这回事?”
水雨月点头道:“记得。”
边声起松了一口气:“想起来就好。”
他又和水雨月讲了会儿隋波将军的军旅生涯,水雨月听得认真,有时还会提问。
边声起说完了这件事,但还有几句话在心中斟酌如何出口。
“边将军尽管放心,”水雨月一眼看穿,淡淡道:“我不会寻死。”
边声起尴尬地笑笑,没忍住挠了挠头。
水雨月声音有些缥缈,眼神望向远方:“我是楚京枷锁客,因她重归自由人。”
奇迹
暮城雪死的时候,没有说一个爱字。
有些爱不需要出口,因为它汇聚了好多沉默的目光。
她最后急迫地问我记不记得我们两个人的名字。
我记得,我叫水雨月,我都想起来了。
妾发初覆额,折花门前剧。郎立相府前,清姿更胜雪。
每当我慌张失措,不知道该往哪里走的时候,她就会一遍一遍地跟我说,没事,别怕,你尽管大胆地往前走。
我在后面接着你。
有一年她冲我笑。冰消雪融,春生草长。
我总是也忘不了她那个笑,像高山上千年一绽的雪莲,洁白的双手,美好的面庞,还有两颗白白的虎牙。
那是我见过最干净的东西了。
不是所有的结局都对得起当初的相遇。我第一次见她时夕阳半卷,晚风绵绵。漫天霞光都落下来,为骑在马上的她披上荣华的锦袍。
我最后一次见她时更深露重,薄雪穿过夜色浓墨,纷纷扬扬落了她满身。
她把山为我挪开了。我如释重负,无限感激,从此豁然开朗。可当我回头,想要拥抱我的救世主的时候,为我移山填海的人却不见了。
她给我自由,并护我往后平安。
为我带来雪和浪,海和沙。
为我赎身,为我停马。
世事万千,每日都有人死去。有些人死了,就只是死了,没有人记得祂,也没有人念着祂。
也有些人,成了另一个人一生的荣光和信仰。如她,我一生的光彩和梦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