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半部电影的时间而已,她要,就给她好了。或者反过来说,既然对方不拒绝,自己就借机索取一些。
人的欲念太多,混在一起便不会单纯,只有把各种欲望一个一个单独开来,才是纯粹的。
···
再过了一个小时,电影随着那张画在借书卡背后的素描结束了。女藤井树没有把这件事写信告诉渡边博子,让那些写在借书卡上的情书,全都留在青春的记忆里就好。
坐在屏幕前的两个人好一阵都还没从电影里出来,看着那字幕缓缓升起。
确实是个好电影,霍绯箴坐直伸了个懒腰,想说点什么。
“这个男藤井树,少年时喜欢一个人,长大后却找了一个和她很像的女人订婚。好……”一时想不出词来。
“好什么?”摩尔问。
“嗯……好真实。”
“真实?”
“不是有个说法嘛,第一个喜欢上的人往往代表了以后喜欢的类型。但很少有人能真的和初恋修成正果,所以大多都跟一个缘分正好的类型相似的人在一起了。”
“在以后的人生里将就着凑合过日子。”
“哎,这么想可是会跟自己过不去。”
“过不过得去都还得过。”摩尔的观点不太相同,“现实往往不能如愿。”
“得到的是现实,得不到的不过是个预告。”
“那么,错过了就变成预告了。对於女藤井树来说,这算什么?”
霍绯箴摊摊手,她不知道,电影没说:“她还活着,会有自己的将来。”
“我觉得,这一来,两个女人心里都会难过。只有那个早早死掉的人,撒手不管。”
“可是,回忆太美好,却叫人恨不起来,对不?”
“是。”
文艺片就是这么爱欺骗人,可你又说不清它哪里骗了你。
电影结束,回到现实中来。摩尔也坐直了,活动活动肩膀。
“为什么忽然想看这个?”霍绯箴看了电影年份,“1995年的哦。”
“这个电影我看过很多次——独自一个人的时候。有时会想象,在那个还没有手机,电话也只有座机,大家都是书信来往的时代,生活是什么感受呢?手写一封信,寄出,等回信,只言片语都会显得更珍贵。“
“你喜欢手写的东西?”霍绯箴忽然问。
“喜欢。手写的东西,是活的呀。”
只是现在越来越少了。
霍绯箴就去找了便笺本。
撕下五张,草草画成简陋的借书卡,每张都写上“洪晓晓”的名字。
“给,‘洪晓晓’同花顺,现在你也是收过情书的人了。”
模仿的是电影里的情节——五张只写着藤井树之名的借书卡:藤井树同花顺。
“你是不是傻?”摩尔也学着电影里的对白,然后笑起来,“你给的算什么情书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