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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萤道:“这么看谢忱沣跟他养父的感情很一般,他养父远走的时候谢忱沣并没有跟着离开,而是后来才北上。”这些时间点都可以经由地方报理清脉络,也是在谢忱沣北上之后不久,他的养父辞世,捐献院子的事没有人再提,谢忱沣顺理成章继承下来。

纯粹的黑暗中,盛萤干脆闭上了眼睛,“他这个戏班子应该是在南方组建的,能经常上地方报可见运转得还行,梨园这行兴许没有之前那么辉煌,但至少能吃饱饭,所以大家才对这个班主死心塌地。”

随后盛萤又沉默了一阵,她还是觉得有些地方解释不通,譬如案卷中记载,董鸢化为厉鬼,一共屠杀戏班十四人……再怎么死心塌地,戏班子里十几个人短时间赴外地演出很正常,直接搬到另外一个地方,且住在谢忱沣的院子里就不正常了,这十几个人没有自己的家吗?

还有,整整十四个人啊,谢忱沣到哪里去找这么多志同道合且丧心病狂的人来组建这个戏班子,看情况还组建了不少年。

杀人是件很私密的事情,这院子虽大,却没大到各个房间相距二里地,无论血腥味、从后厨到东厢房的运屍路线亦或砍头的动静都很难遮掩,哪怕一时没发现,之后有人失踪再加以推测,傻子也能有所联想,就没有一个报警的?

盛萤沉默了多久,房间里就安静了多久,显得外面更加嘈杂,门缝里偷窥的眼睛消失,搭上来两根苍白的手指,门被拽得一度要倒塌,兴许真有门神护佑,这两块木板再怎么被折腾它就是不倒。

孟扶荞轻叩了一下桌子,这一下动静不大,房间里的两个人却都听见了,接着又是一下,大概三声过后孟扶荞才开口道:“是珍珠蛊,谢忱沣倒给我们喝的茶里并没有单独下蛊,他也不是想对我们下蛊……整个戏班子的人只要喝他一杯茶,这茶里恐怕就有不该有的东西。”

珍珠蛊并不致命,就连让人发疯都需要很长一段时间,但这种蛊会侵蚀大脑动摇心智,如果原本就有丛生贪欲,珍珠蛊就是最好的催化剂,谢忱沣要真的精通这类东西,用珍珠蛊对人进行心理上的诱导并不困难。

又是好长时间的死寂,直到陈巧雪压低了嗓音问:“谢班主到底有什么目的啊?他把事情搞得好复杂。”

建立戏班兴许是为了糊口,可之后对戏班子里的人下蛊,带人北上,培养董鸢又害他性命,在所有人都中了珍珠蛊,可以为药的情况下唯独将董鸢炖了,还有东厢房那个风水局,以及好好一个秀丽的院子被填填改改弄得这么磕碜……谢忱沣辛苦做这些总有所图吧。

陈巧雪不相信这是什么梨园行衰败后,一个痴人的自救,盛萤也不信,梨园的衰败充斥着时代原因,谢忱沣或许对风水和巫蛊都有研究,可凭这些可抵抗不了时代洪流,他所图应该更为简单,也更为阴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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