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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萤压着稍弯的眉眼,又笑了。

她反省了一下,觉得自己并没有戏弄陈巧雪的意思,这年轻姑娘的运气确实拔尖,千里挑一都不夸张。

“衙门”这个概念比较杂,判官需要升堂问案不假,却不是单纯的惊堂木一拍,就有原告被告一众关系人到场陈述始末,相反,判官得到的只有一个刚刚惊醒脑子不太好的原告,其它则需要抽丝剥茧,一点点完善案卷,等案卷填满,才能逐一论罪。

所以衙门口没有“明镜高悬”的匾额,它甚至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公堂,只因为判官在,原告在,有时候被告也在,随时断案审案,所以称之为衙门。

盛萤在学习做判官的过程中翻阅过不少在册案卷,判官能遇到的奇事不少,但审案途中忽然有亡魂再度惊醒的案例却寥寥无几……盛萤相信是有的,只不过她迄今为止还没有翻到。结果陈巧雪——一个无辜被拽入衙门的路人,直接就遇上了这样的情况,这运气实在难得。

难得到令人起疑。

盛萤猝然压向陈巧雪,倏忽间离得太近将年轻姑娘吓了一跳。

陈巧雪靠在椅背上向后仰,双下巴都挤了出来,她眼前是盛萤放大的脸,温润苍白,眼下的泪痣因距离关系明显起来,反而在这张过於疏冷的脸上添了分妖异,一旦视线离开盛萤眼下的泪痣,妖异感顿消,又觉得她温柔无害。

陈巧雪经不住这样近距离的压迫感,她伸出手指抵在盛萤肩膀上试图将她推远,明明感觉没用什么力气,却轻易跟眼前人拉开了距离……陈巧雪有些茫然地看了看自己的手,又看了看盛萤:“你没事吧?”

就陈巧雪看来,判官虽能给她安全感,但也身体不好窍弱易碎,用指尖推过去都怕她会受伤,以至於反应了一会儿才想明白是盛萤没有步步紧逼,并非自己用的力气太大。

“怎……怎么了?”陈巧雪摸了摸自己的脸,好像没多出什么东西,也没变形。

“没什么,”盛萤撑着下巴,“就是觉得你身上有秘密。”

陈巧雪哽了一下,她嗫嚅:“人难免都有秘密吧。”

但不管是六七岁弄坏家里的热水器还是初高中把考砸的卷子藏起来,都跟眼前的状况毫无关系,陈巧雪自认不是什么大奸大恶之辈,否则早关进监狱或者被爸妈暴打一顿赶出家门了。

最恐惧的时候已经过去,陈巧雪得到了片刻喘息,而在这喘息的间隙中想起父母就有点一发不可收拾,陈巧雪忽然有点难过,她是独生女,掌上明珠谈不上,该有的关爱却从小不缺,上大学后回家次数少,就算回了家也更乐意跟着社团走南闯北,见识新鲜事物,真正跟父母呆在一起的日子屈指可数。

大概是距离和时间产生了太多的美,导致父爱母爱无处宣泄,陈巧雪在家稍微有点磕碰,那就是要热敷冰敷鸡蛋滚的节奏,“要是让爸爸妈妈知道我在这么个神经病遍地跑的地方被鬼追,他们要心疼死。”陈巧雪不由自主地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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