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扶荞怀疑盛萤这句话又是她的某些坏心眼。判官确有强弱之分,但这种强弱以经验和学习能力来界定,盛萤经验差一点学习能力却相当不错,甚至有些过目难忘的本事,不少复杂的规矩和符咒她看一遍就融会贯通。
何况孟扶荞也不怎么关注判官的能力,决定血屍能否造反看的是契约分量,真要给她们一个公平决斗的机会,孟扶荞只动一根手指就足以实现单方面的碾压。
“在你之前……在你之前我没有遇到一个敢让血屍离开自己视线的判官,”孟扶荞想了想,“所以我没有担心他们的机会。”
别说离开视线单独行动,就连出棺的机会都少到可怜,血屍就像某种工具,有必要取出来用一用,没必要就收起来,有时候还往上加把锁。
不过这才是判官的正常反应,血屍性凶残,喜食人,一不留神就殃及无辜,盛萤纯粹是缺德,所以让孟扶荞自己管束自己。
“哦。”盛萤沉默片刻,“知道了,我以后会注意。”
孟扶荞:“……”判官说话就是有些神神叨叨有头没尾,她没明白盛萤知道了什么,以后要注意什么,又不好强压着问,现在的情况已经够尴尬,再钻牛角尖反而给了周围的怨气一个可趁之机。
雾气在她十根手指间穿梭,这些流动的雾颜色偏深,已近白灰,甫一接触就能影响人的情绪,贪嗔痴妄席卷而来,可惜孟扶荞是血屍,她本身所压制的欲望就要远远超过怨气能影响的极限。
若血屍容易被拿捏也不会成为冤魂厉鬼的克星,很难说围绕孟扶荞的怨气是执着还是缺心眼,根本不管这些,一味埋头努力,非要将孟扶荞驯化成奴仆。
“你撇下陈巧雪查什么东西去了?”孟扶荞盘玩着灰白色的怨气,她之前也接触过类似的东西,但如此浓稠成形的却少之又少,摸起来丝滑如绸缎,忽略掉其心可诛的部分还算是件趁手的玩具。
而盛萤则在研究那些漂浮空中的人脸,大概是因为门关上了的原因,房间里的雾气慢慢稀薄,人脸也开始模糊不清,但可以肯定的是他们并非戏园中人,那张贴在玻璃板中的“全家福”盛萤刚刚已经仔细看过一遍,这里没有相应的熟面孔,况且戏班子里的人并不多,单凭他们的脸远不足以占据整个房间。
盛萤的手指穿过薄雾,阴寒仿佛毛针,细细密密地刺在皮肤上。这些人脸自带了一种怨怒,随着触碰直达心底,盛萤品了品,品出了陈年积压的味道,浓厚深沉难以抵消,就连以超度为业的判官都为之一怯。
“还记得昨天晚上谢忱沣非要等到人齐才肯开饭吗?”盛萤说着话,又往房间深处多走了几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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