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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玉:“……啊?啊?!”

她目瞪口呆,完全没想到自家老板会忽然宣布世界末日即将到来的消息。

左右挣扎片刻,小玉认命似得将脸埋在了碗中,孟扶荞要是真的大开杀戒确实没办法阻止,自己跟老板都属於炮灰,无效担忧不如及时行乐。

就在这时,社火表演团刚好从客栈门口经过,浩浩荡荡,里面的人带着面具,扮演各种恶鬼和神只,也有些传统的踩高跷和耍腰鼓,尽管脱胎於祭祀活动,也保留了一些酬神斥鬼的项目,但经过演变,整体还是娱乐性更高,也幸好这种“不够还原”才没有惹出大乱子。

陈巧雪混在队伍当中,她手里拿着小铜鑔,偶尔才来那么一下,大部分时间都是在摸鱼。表演团里基本都是她的同乡长辈,陈巧雪又是刚发烧生过病,本来是打算让她呆在酒店里休息,不要大冬天跟着队伍走好几公里路,辛苦还没什么意义,她又不是团里的固定成员。

不过团里有迷信点的认为陈巧雪忽然发烧又忽然恢复,应该是犯了忌讳,需要将身上的霉气病气冲一冲,而陈巧雪本人也想参与,商量过后给她安排了一个无伤大雅的咸鱼岗位。

小玉木着一张脸搬了张凳子坐在盛萤旁边,陈巧雪隔着老远冲她两挥手打招呼,引得周遭不少游客跟着回头,好在这些目光未做停顿,很快又收回跟着表演团继续行进。

就在这时,被小玉随手放在饭桌上的鼓忽然震动起来,发出很轻的声音。鼓是打击乐器,就算有响动也应该是一下一下的鼓点,可实际听来却大不一样,倒似蝉翼震颤,连绵不绝,连带着厨房里的九叔都探出半个头来问,“什么动静?”

“鼓响……没事,”盛萤还是双手捧着银耳汤望向门外,“放心吧。”

九叔也没再多问,又将帘子放下缩回了他的厨房。古城观光客多,酒店里吃饭的人也不少,即便九叔手下有两个徒弟还有帮厨,很多菜仍然要提前一天预备,当天是肯定忙不过来的,只是要根据淡季旺季备多备少的问题。

门前的热闹熙熙攘攘地来熙熙攘攘地走,没有落下一地冷清,远远还是能听见相当嘈杂的声响,孟扶荞一个人在房间中眨了眨眼睛,她的瞳孔重新恢复光芒,那层镀了膜的纯黑色慢慢散去,孟扶荞这才发现竖棺离自己很近,连带着陈亚萍也很近,彼此只相隔半臂,完全能够一伸手就掐到脖子。

陈亚萍的脑门上贴着一张黄符,她现在只有孟扶荞一半高,闭着眼睛躺在棺材中不动弹,这个仿制品的确做得很好,竖棺都辨认不出自己封印的并非血屍,锁链仍旧尽职尽责地搅动着。

除此之外在她周围,盛萤还撒下了一圈香灰,香灰是从炉子里倒出来的,因为常年积压又未曾过筛,导致很多结块,灰烬绕成的圈子也就有粗有细,看起来很糙,不过简单的风吹和人为破坏都很难让香灰出现缺口,它也并非“画地为牢”的那个“牢”,而是一种通知,只要孟扶荞跨出圈子,盛萤就会立刻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