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类?”盛萤撑着耳后,“我跟姜羽吗?”
除了判官的身份,她跟姜羽其实没什么相似之处,姜羽温文真诚,即便不清楚祭祀坑里的地宫是什么情况,究竟存不存在,她也愿意放手一搏,可见宽柔外表下还藏着分倔强和执拗。
但……打交道的时间毕竟不长,人性复杂,远不只两面,谁也不敢说看透了谁。
夜已深,盛萤像是有些困,浅浅打了个哈欠,她眼皮子稍阖,目光仍然停留在那卷兽皮上,大堂空旷,因为无人说话而显得异常安静。良久,倒是孟扶荞先开口道:“你认为姜羽把这卷兽皮交出来有没有其它目的?”
盛萤并没有接话,而是问:“你们盯着画看了半天,看出什么来了?”
小玉衡量了一下气氛,觉得这时候自己应该挺身而出,她甚至还刻意清了下嗓子:“这不是一张画,而是由三张画拚合而成,另外这些东西应该不是污渍,而是人。”
兽皮易腐,就算用药物浸泡过也很难长时间保存,在上面留字就更不容易,若是秦时前后成书,笔墨有但工艺并不发达,更遑论兽皮很容易渗透,墨渍沾上去就化开,很难做书写用,所以这张兽皮上的字画都是用线绣成,既然是绣成,就不存在什么污渍,所有的东西都原本原样在它该呆的位置上。
绣工差当然是导致字画难看的原因之一,可兽皮背面的符文却相当漂亮,盛萤作为判官,画符是基础,仍做不到类似水准,所以她判断缝制兽皮的人应该是位德高望重的方士,符文是主体,正面的字画只是顺带记载,并且都由此人完成。
孟扶荞将兽皮拎了起来挡在自己跟盛萤之间,正面的字画对着判官,背面符文对着自己,盛萤歪着头,从兽皮后探出一双眼睛,她情感真挚:“我们三个人里你年纪最大,这符文能不能认出来就全靠你了。”
“……”孟扶荞。
虽然她将兽皮拎起来,符文向着自己的确是这个意思,但话不能直白地说出来,有种被人扎了肺管子的感觉。
孟扶荞冷了一下脸:“你昏迷了三天,这三天我可一点东西都没吃。”
楼底下就是厨房,九叔的手艺比起高档餐厅的老师父要差点,放在章禾古城却是数一数二,只是孟扶荞沾染了不少怨气,没有引出来之前多少有点不舒服,加之灶台里做出的食物连安慰剂都算不上,血屍在食欲旺盛的情况下吃这些东西味同嚼蜡。
孟扶荞没有说谎,就连那唯一一点地瓜干也是在盛萤清醒后不肯示弱不要同情,当着她的面才勉强嚼下去一根……根本尝不出是甜是咸。
这个时候说这种话,连小玉都能听出是威胁,盛萤却连眼皮子都不眨,她已经收回了探出兽皮的目光,此时正聚精会神凝视着当中那幅画以及周边文字,“那……谢谢你对我这么锺情?”顿了顿盛萤又道:“真饿了的话不用客气,我知道你有分寸。”
何况一个有理智的血屍比饿疯了的好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