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真要说明白会很耗时间,等出去了你们若还感兴趣,我可以告知细节。”
“哦……”应殊然松开了捂嘴的手。
盛萤要是跟她动心眼还好一点,血屍强悍实力带来的好处之一就是不用动心眼,但不代表应殊然缺心眼,若盛萤这个时候还说谎加隐瞒,她肯定会毫不犹豫地戳穿,然后叮嘱姜羽小心盛萤这种不显山不漏水的坏人。
“我就说她面冷心善很真诚吧,”姜羽对自己的判断很满意,她昂起下巴,“打赌是我赢了,下个月的家务归你。”
盛萤:“……”
姜羽又接着道:“我对沉水潭也不太了解,都是网上查阅的资料,另外我有个小青梅,她是研究民俗文化的,我来章禾古城之前曾拜托她帮我留意一下,她昨天打电话告诉我说是带团队去了一趟,然后跟我说了几个有关沉水潭的传说……等出去我再告诉你。”
有问有答,确实公平。
盛萤笑起来,“那可就一言为定了。”
这偌大正殿的价值当然不只一段上古记载,无论是应殊然还是孟扶荞想要的归根究底都是自由,应殊然想要自由,想要解开和姜羽的绑定关系,这样她才能减免掉对判官的占有欲,从而使这段感情处在危险的平衡点上,也不至於每次饥饿都要把姜羽吞吃入腹。
孟扶荞要的自由就是纯粹的自由,她有些盲目自信,只要趁早解开契约,离盛萤远远的,从此以后再不相见,自己的心就会重新稳定下来,不会继续沉沦,然后去享受天高海阔的人生。
而正殿中曾反覆出现过黑白两条鱼的意象,刚刚的画面中又是判官执黑,血屍执白,唯独代表十巫的黄金鱼在这正殿中从未出现过,这应该不是巧合,就算是巧合,孟扶荞也得将此处翻个底朝天,确定找不到信物才肯作罢。
“先别急,”应殊然现在只是个普通人,论实力肯定比不上孟扶荞,但她还有脑子可以用,“用作血誓的信物必然非常重要,不会光明正大放在台面上,以我多次进出遗迹的经验来看,这正殿里应该还有个小机关。”
自外殿通往偏殿的机关就很精巧,无论外力如何破坏,这机关就是岿然不动,后面甚至是好几米厚的断龙石,若这正殿也是一样的思路,那就算孟扶荞将它颠倒过来也没有用。
就在这时,盛萤忽然招招手,让那兴高采烈的半个判官过来,“我教你吹口哨吧。”
半个判官猛点头。
盛萤又问,“你有名字吗?”
它又猛点头,然后指了指架子上那一排油灯,当盛萤一字一顿,从“油”说到“灯”时,它再次猛点了一阵头,然后又飞快跑过去捻了一下灯芯,咿咿呀呀指着自己,盛萤便问:“你叫灯芯?”
笑容一下子绽放在那张年轻的脸上,它显然是想让盛萤再叫一遍,於是又用手捻了捻灯芯。
衙门中的火焰是冷的,并不伤人,但这半个判官实在很难说是不是人,它魂魄不全,身体也是仿照,独一无二的物种,独一无二的伶仃,而这火焰将它的指尖烧灼,露出骨和肉,只要抽出来一会儿就会重新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