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们的底气不过是一副不死之身,仅此而已。
盛萤微微点了点头,示意对方继续说,而带头的前任判官从衣襟中掏出一副龟壳,龟壳大概是跟着它一起被封印的,所以没有被岁月摧残的痕迹,上面的纹路非常明晰,远看有些稀里糊涂,盛萤接过仔细端详便发现这是一个阵法,阵法分内外,一共站了四个人。
“这阵法是我们自己发明的,也只针对我们才能发挥作用,没有相关记载留存,你应该看不懂,”那判官继续道,“这阵只能用一次,所以没取名,你想叫什么都行……内圈的两个是血屍,外圈是判官,而内外之间站着的则是我们,圈大圈小自然由人数决定。”
盛萤点一点头,孟扶荞和姜羽一左一右凑近了些,只是在背后无人看见的地方,孟扶荞丈量着彼此距离,在姜羽的基础上又缩短了几厘米。
这龟甲上的图形非常庞杂,庞杂到分不出哪里是主线,哪里是旁枝,哪些又是龟甲本身自带的花纹。而强大的阵法就算是留在纸上,靠近时以判官的敏感度也能察觉到涌动的灵性,眼前这阵法却过於平平无奇,盛萤和姜羽都是一丁点感觉都捕捉不到。
“这是增幅阵法?”孟扶荞不愧比老古董还要老古董,一眼就看到了关窍,“以血屍为阵眼,两位判官站定阵脚运行阵法,抽血屍之力为阵中人所用。”
前任判官们点了一下头,由於动作过於整齐划一,盛萤错觉自己听见了蜘蛛爬行时窸窸窣窣的动静。
“不行,”难得姜羽这个老好人开口坚定拒绝,“应殊然不能进这个阵,她现在无力可借。”
龟甲上的增幅阵法姜羽的确没有见过,但她见过其它功能类似的阵法,功能类似,原理也就类似,镇物若是无力可借不仅会产生吸力,牵连阵中所有人,直到开阵之人油尽灯枯,镇物本身也会在法阵散去后灰飞烟灭……也就是俗称的反噬。
而此阵中有两位血屍,两件镇物,在应殊然无力可借的情况下,两件镇物很有可能先产生冲突,起阵的判官当然也会受到影响,下场绝对很不好看。
在地上躺屍的应殊然已经将自己拚装完成,伤口在逐渐愈合的同时,身上的衣服地上的血也恢复的恢复,消失的消失,她还爬不起来,所以占据了很大一片空间,也幸好她占据了这么一片空间,盛萤她们才有立足之地,不至於被老古董们冒犯似的簇拥。
应殊然仰面朝上,心情不是很好,自进入地宫之后,她确实没怎么帮得上忙,现在甚至扯人后腿,扯小羽的也就算了,反正相互不嫌弃,扯孟扶荞的就让她有点接受不了,像是吊在悬崖边缘,被世界上最讨厌的人救了一命,应殊然倒宁可自己摔得粉碎。
这个世界上最讨厌的人此刻还俯视了自己一眼,淡淡道,“没关系,我一个人就能撑住阵眼。”
应殊然:“……”她准备翻个身背朝上脸朝下。
“孟扶荞!”盛萤沉沉喊了一声,她捏着龟甲边缘,话音听起来有几分发颤,然而她始终没有抬起目光,也没有看向孟扶荞本人,只是过了一段时间才缓缓道,“你……确定吗?”
孟扶荞还没被盛萤如此厉声叫过全名,就算在外殿,盛萤被气到的时候也没有,以至於她瞪大了眼睛拔直脊背,僵硬地站了几秒之后才重新松弛下来,小声道,“我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