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扶荞的反应有些冲钝,她没有回答应殊然的问题,只是本能的将头往旁边一拧,不想看见同类的脸。
“告诉你一个好消息,盛萤死了。”应殊然脸上没什么表情,她很想幸灾乐祸,却根本笑不出来,今日的孟扶荞未必不是明日的自己,今日的盛萤又未必不是明日的姜羽,血屍和判官之间向来是这个下场。
孟扶荞思索了一会儿,才像是听懂了“盛萤”和“死亡”这两个词,却还没有将它们联系起来,应殊然的心情也一塌糊涂,她不想再说废话,通知完后就转身走出了祭台。
记忆后知后觉地吹开了上面的浮沙,露出狰狞面目来,正确的情绪直到此刻才一点点覆盖画面,孟扶荞缓缓闭上了眼睛,她知道会有多疼,但她不想有丝毫回避,延冲的痛苦经时间催化,又压上了更为沉重的东西,孟扶荞想去看看自己的判官,但身体却动弹不得,像是引力针对她进行了加强,连手指都抬不起来。
倒是应殊然去而复返,“小羽让我带句话给你,她说盛萤的魂魄出不来,问你知不知道是什么情况。”
孟扶荞倏地睁开了眼睛,“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盛萤的魂魄被困住了,出不来。”应殊然没好气,关於传话这件事她本来就有些不情不愿,正常情况下她这个时候应该在想办法干掉孟扶荞。
拿同类来填肚子可以满足一段时间,这段时间里就不用担心小羽的安全,结果现在她居然在做好人。
应殊然觉得自己疯了,又想不通自己是怎么疯的。
厚重黏稠,将人压在地上动弹不得的引力猝然消失,孟扶荞的手指弯了弯,她缓了一下才从祭坛上爬了起来,脑子仍然是懵懵的,踩在地面上的实感要过一会儿才得以确定,而过了一会儿孟扶荞能感受到的就不仅仅是踩在地上的实感,还有失而复得的欣喜,欣喜到有什么东西从右眼中滚落下来,滴在了满是灰尘的祭坛上。
“提醒你一句,这地宫里还困着一大帮子的人和一大帮子的蜘蛛,就连地宫本身也不稳定,”应殊然冷冷道,“你的判官……我不管她是死是活,都最好不要拖累小羽。”
激将法对血屍来说永不过时,孟扶荞刚刚只是太累了不想说话,而现在提得起精神反击,“这话你跟我说没用,会不会拖累你的判官,要看你的判官愿不愿意被拖累。”
说完,孟扶荞轻笑了一声,“我看她倒是很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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