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夷在你这里?”孟扶荞是从上古时期存活到现在的血屍,巨蛇她见过,还不止一条,头上长角的略微少点,但也不稀奇,“你最好把它交给我,水脉之力就算十巫到场,也不敢说能够抗衡,辛夷就算现在没死,也肯定异常衰弱,你这么守着它只能眼整整看着魂魄受躯体所累,一点点溃散,最终消失。”
巨蛇本能觉得孟扶荞说这些话并不是为了辛夷好,所以它仍然很是戒备,惹得孟扶荞轻轻一笑,“放心吧,我不久前才饱餐一顿,更何况辛夷同类的魂魄苦涩乏味,没有一点值得吃,我还不至於饥不择食。”
血屍狡诈但自负,如果孟扶荞真的要对辛夷下手,完全没有必要好言相劝,白素贞一千年的修行都能水漫金山,面前三千年的巨蛇也不是个缺心眼,它很清楚孟扶荞完全可以先把自己掀翻,然后再针对辛夷。
因此巨蛇想了想,还是将自己盘绕的躯体松开,成半圆形,露出了里面的辛夷,准确来说只是辛夷的一双眼睛,连带着后面的视神经,血肉模糊的瘫在地上,腥气扑面而来,令孟扶荞微微蹙了蹙眉。
她又问巨蛇,“有见过一个布包吗,上面挂着两个雪人。”
蛇头调转,衔起什么东西向孟扶荞扔了过来,同样腥气扑鼻,带着浓厚的血腥,孟扶荞没有接,只是让锁链托住,将东西缓缓放在了地上。
那是一截断臂,是孟扶荞走来这一路上没有看到的右臂。
这截右臂已经残破不堪,外层肌肤没有受伤,内部却像是被什么巨力倾轧而过,软绵绵的,骨头粉碎,一部分自伤口支棱出来,另一部分随着血往下流淌,即便如此,它的手中仍然死死拽着一个布袋——盛萤的布袋。
布袋有一大半都被染红了,雪人也不能幸免,好在黄泉水与天上水到底不同,血渗进来却不晕染,大部分的红色只集中在雪人右半边身子上,还不至於由“雪人”变成“血人”。
孟扶荞只是垂目看了一眼,那紧紧捏着布包的五指便发出一阵脆响,被齐整掰断,布包尚未落在地上,便被锁链捡拾,送到了孟扶荞的面前。
布包已经没什么用,里面外面都一塌糊涂,本来潮湿的地方就容易沾上灰尘,更何况血半干的情况下是黏稠的,还在地上滚了一圈,已经脏的无处下手,孟扶荞将东西全部抖出来摊在地上,先拿了水晶棺材,然后挑挑拣拣取几张还算干净的符纸,以及挂在布包面子上的两个小雪人。
巨蛇随着孟扶荞的靠近缓缓向后挪动,但始终保持着半圆形保护者的姿态,眼睛上附着的灵魂并不完整,应该是躯体被水脉冲击之后导致的溃散。孟扶荞一回生二回熟,现在将辛夷的魂魄取出来附在雪人上是最好的时机,但她只是用符纸将眼球包了起来,抑制魂魄溃散的速度,并没有采取更多的行动。
孟扶荞将雪人挂在腰间,眼球收了起来,随后对那“嘶嘶嘶”想靠近又不敢靠近的巨蛇道,“走吧,我带你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