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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啊,”盛萤面无表情,“你先从蛇肚子里出来再说。”

孟扶荞:“……”

“出不来,”轮到孟扶荞委屈巴巴,“我需要一个判官先将怨气化解了。”

手上牵着一个大眼睛的小可怜,肩膀上窝着另一个大眼睛的小可怜,盛萤简直想把孟扶荞的棺材召出来,将血屍和鬼煞通通装进去,自己区区一任判官,受不了这两位卖惨。

自戴面具的领头者受创“离开”之后,包围在四周的人群猛然之间消停了很多,它们纷纷低头,嘴里在不停地念叨着什么,盛萤细听之下就发现这段内容自己很熟悉,陈家村另外四百零八口曾以光影念过相同的经文,她到现在都不知道这段经文的意思,目前看来似乎是追悼死者的。

盛萤不急,应殊然也忽然冷静了下来,她和盛萤都发现姜羽困在院子里的时间太长了,长到有点不自然……姜羽是个重感情的人,却不是个感情用事的人,她耽误这么久一定有她的道理。

既然陈家村的人愿意停下来进行一些仪式,盛萤和应殊然都是求之不得,至於孟扶荞……她现在就是一只细小的蛇,在这深山老林里随处可见,这还是个大夏天,蛇类最活跃的时候,借由盛萤的遮挡,她顺着门缝也溜进了祠堂里,想看看姜羽和小玉在搞什么鬼。

祠堂倒还是孟扶荞记忆中的样子,里面的门敞开着,在炎炎夏日也能感受到一股寒气,蛇毕竟是冷血动物,气温一低它就全身发僵,孟扶荞无语:“你都长角了还这么怕冷啊?!”白蛇没理她。

这祠堂给白蛇的感觉太怪异了,让它瞬间想到自己看守的那口古井,幽深、昏暗,不分四季的寒冷,除此之外还有十巫和判官的气息。黑色的窗帘布掉落在供桌上,两张画像暴露视野中,谢鸢那张被什么人扯了一下,歪斜着,看起来像是再动一下就会从挂钩上掉下来,巫罗的那张倒是端正挂着,可颜色也不对劲。

陈家村这两张十巫的画像应该是同一时期出於同一人之手,所用技巧类似,纸张的泛黄程度也差不多,但两张画的上色却完全不同。

谢鸢就连轮廓都隐下去了不少,在过度泛黄的纸张中人形若隐若现,巫罗则像是近两天才翻新过,面色红润,发丝清晰,就连衣服上用同色丝线绣上去的花纹都清晰可辨。

失踪了很久的小玉就坐在画像下面托着腮,她人本来就不高,坐在小板凳上直接缩成了黑乎乎的一团,孟扶荞现在用的是蛇眼睛,差一点没看清。

趁小玉发呆的时候,孟扶荞和白蛇齐心协力挪动逐渐僵硬的身体爬上了小玉膝盖,人体散发出来的温热让白蛇又恢复了柔软,孟扶荞开口问她,“在看什么呢?”

小玉这才发现自己膝盖上多了一条蛇,这条蛇还发出了孟扶荞的声音,“没想到这画盯久了还有致幻作用。”

孟扶荞仰起一口咬在小玉手背上,蛇身子小,牙口也稚嫩,两颗尖牙微微扎破皮肤流出血来,疼痛令小玉瞪大了眼睛,她震惊道,“不是幻觉?!”

“你怎么……怎么……变成蛇了?”小玉不知道该怎么组织语言,这条蛇她是认识的,这个声音她也认识,只不过组合起来就不认识了,小姑娘神思错乱,半天又憋出一句:“蛇把你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