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一生只有一次轮回的机会,所以此阵收取的代价我已经付不起,”谢鸢又道,“我没办法再帮你们了。”
“但我可以。”巫罗的面前也放着空罐子,她喝得是甜米酒,原本这样的大冬天弄个杯子或者碗,将玻璃罐中的米酒倒出来用微波炉转上两分锺,美美地捧着窝在沙发里,看两集电视剧、一部电影或者一场比赛是最舒服的,但巫罗早早就埋在了泥土中,她比盛萤还要冷淡许多,盛萤至少还懂享乐,巫罗却全不感兴趣,将她扔在黄沙过境寸草不生的恶劣环境中,她能活,接她去金碧辉煌的宫殿里,她也一样,只是能活。
“兴许我拖着残躯活到现在,就是为了此时此刻能用一下。”巫罗还不忘解释,“反正我和谢鸢一样,都是要散为尘烟的,轮回有或没有,区别不大。”
徐果不太明白这种说法,在她看来十巫建造了轮回体系,这个世界才从神话时代过度到了人文时代,没有十巫的努力,她兴许都不会存在,所以在读那些古书时,她是心存敬仰的,即便书中也说“有大过”,徐果完全不在意。
直至现在她才发现对自己而言不重要的“大过”,却令十巫自己耿耿於怀,那是一层又一层的枷锁,十巫每一次的决定都变成了封印她们的符咒,这世间於她们而言就是血屍那口棺材,血屍尚有离开棺材的机会,十巫一身歉疚如影随形,死亡都不是解脱,有意识能思考的每一天都是凌冲。
她希望巫罗再考虑考虑的话在喉咙里囫囵滚了一下,还没忍心说出口,便听盛萤道,“那,拜托你了。”
巫罗笑了笑,她笑起来时有种冰雪消融的温柔,很轻很浅地拂了过去,神色尚未收敛,就被谢鸢捧住了双颊,“走啦,我手把手教你怎么布阵。”
十巫基础再好,学习的能力再强,尝试一个新的东西也需要点时间,这点时间正好留给判官们商量由谁来走这段轮回路,盛萤旁观着徐果她们踊跃报名,好一会儿徐果才反应过来,“不对,让我想想,之前盛萤是不是说过盛希月是关键来着。”
刚团团围着圆桌坐下时,就做过自我介绍,盛希月这样的小女孩出现在衙门中已经很少见且很危险,之后又是被附身,牵扯出陈家村的亡灵,亡灵还絮絮叨叨说出一连串的关键,一直到方才十巫谈论起阵法……都将判官们的注意力吸引着,反而忘记盛希月这个被不断提起的小女孩了。
“你们可算想起来了。”孟扶荞在旁边简直无语,她知道判官们一个个都是棉花糖做的心,又甜又软,但没想到这棉花糖是实心的没有眼儿,轮不到她们的事居然也能争半天。
徐果不承认自己的脑子一下子没转过来,她咳嗽两声掩饰尴尬,“判官进入不属於自己的衙门有点水土不服很正常嘛,有什么好奇怪的。”
孟扶荞怀疑徐果死了嘴都是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