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好事啊小殿下,您别害怕。”

傅平安一只手抓着柳枝,一只手搂着兔子,她望向天上,看见一排豆雁展翅飞过,她想要是雁儿能带她飞走就好了,於是抓着枝条想往更高处怕,嫩枝儿摇晃,脚下又是一片惊呼。

“别、别!”

这时候一只麻雀飞了过来,嘴上衔着一颗亮晶晶的东西,傅平安一时忘记了自己的处境,完全被这亮晶晶的东西吸引了,她从来没有见过这样亮的东西,像是一滴纯净的水凝成了固体——当然也并不是冰,因为冰是没有那么亮的,她像是着了魔,伸手去抓。

麻雀受了惊,张嘴叫了一声便飞跑了,但嘴上的东西掉了下来,被傅平安抓在了手里,但与此同时,她也失去平衡,从树上掉了下去。

啊,兔子。

这么想着,她拿背朝下,紧紧抱着怀里的小兔子,闭上了眼睛。

但想象中的疼痛并没有出现,身下软软的,反而是传来了别人的呼痛声,傅平安睁开眼睛,看见下面横七竖八叠了四五个人,伸出四五只手把她给抱住了。

这几人丝毫没有做人肉垫的不高兴,见她没事,顿时喜笑颜开道:“小殿下没受伤吧?有哪里痛么?”

她从未有过这样的体验,一时惊讶地瞪大了眼睛,冲疑道:“你们……”

“没事吧”这三个字还没说出口,便听见边上传来一个冷却亮的声音:“怎么也是皇家血脉,怎么养的跟个野孩子似的?”

傅平安望向声音的来源,被阳光刺的眯了下眼睛,模糊地看见一道颀长的身影,一袭玄衣,瘦而白

,乌发如墨,束在头顶。

对方缓步走近,傅平安於是看清了她的脸,瘦窄坚毅,皮肉很薄,可以看见皮肤下分明的骨骼,颚线明显,五官深邃,目光锐利。

嬷嬷在边上不满道:“长史怎能这样说呢。”

对方的目光都没动一下,但嘴角上挑,莫名讥诮:“你这村妇,不过只是养了殿下几天,莫不是以为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了?”

嬷嬷紧紧抿住了嘴,但神色仍是不满的。

傅平安眨巴了一下眼睛,盯着眼前的长史,她知道长史是什么,这是一个官职。

但是到底是什么官,她就又不清楚了。

她只觉得这长史长得好看,像是一匹矫健的马。

她对嬷嬷说话不客气,却对傅平安行礼,深深作揖后道:“太后有诏,迎小殿下回宫。”

傅平安下意识望向嬷嬷,嬷嬷一脸期待地看着她,傅平安却觉得不安,犹豫半晌道:“那……诏书呢?”

长史愣了一下。

她微微眯眼,像是才正眼瞧了下傅平安,随后从怀中拿出一张金灿灿的锦缎,那缎子在阳光下反着光,显出若有似无的暗纹,边缘是金色的,像是贴了金箔或是织了金线,傅平安在看见这锦缎的一瞬间就相信了这是太后的诏书,因为这看上去就像是皇宫才有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