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昐笑道:“还好还好。”

因为担心外面的人听到,两人声音压得很低,而这时云平郡主走到一边,开始弹琴,琴声渐高,压过了他们的声音。

田昐上下打量傅平安,一脸欣慰:“陛下长得很好,肖母。”

只这一句话,傅平安喉头滚动,鼻腔酸涩,几欲落泪。

她已经许久没有想起母亲了。

刚进宫时,她还时常想起父亲母亲,可后来生活中的一切愈发压得她喘不过气来,她被像拿鞭子抽着的牛一般不断前行,连停下来想想过去的时间都没有了。

父亲母亲的面容开始在她脑海中模糊,她如今需要很努力地想,才能想起他们的模样。

但田昐的这一句话,却叫她脑海中的形象突然清晰起来,她是有些像母亲的,特别是眉眼。

“田公……”她想喊舅舅,却不知为何没喊出来。

田昐道:“怎敢叫陛下如此称呼,老朽惶恐,陛下称老朽昐就是了。”

傅平安道:“虽今日第一次得见田公,但田公帮朕良多,若非有陈宴与阿枝,朕今日不知是何境遇。”

田昐端正跪坐地上,正色道:“陛下已做得足够好了,毋宁说,是出乎意料的好,可以说是天赋异禀,才智超群。”

傅平安被夸得有点不好意思,弱弱道:“也没有……”

田昐闻言收了笑脸,

一脸严肃道:“为人君者,何必谦逊过头,陛下聪慧,是天下之人的福气。”

【平安是福:夸夸群群主么他。】

【平安宝宝真可爱:说的没错啊,多夸夸多夸夸。】

【万万想看月亮:主动权在他手上了哦。】

万万想看月亮的这句话让平安一愣,她第一时间有些别扭,觉得似乎不用事事都掌握主动,而且对方也不过只是夸夸她而已。

但她突然又想起,当初初进宫中,她就是因为这个念头,叫琴菏一步步掌握了金桂宫。

琴菏是奴婢,所以她能随时在将这权力夺回,但是若是臣子呢?外戚呢?

傅平安清醒过来,从乍见亲人的孺慕之情中抽离,再次打量田昐。

“田公说的有理,那也少谈闲话了,今日得见田公,不知田公有什么话要告诉朕呢?”

她的目光重新归为冷静,这叫田昐觉得惊讶。

他本来准备直接问傅平安想不想知道破局之法,这下心思微转,出口的话变成了:“陛下对如今朝堂的局势,可有了解。”

这可真是问到痒处了,简单来说,这个知识点是刚学的。

傅平安道:“朕进宫亦快三年,对该知道的,也都知道了……就是半年之前,也是太后势强,摄政王势弱,但摄政王手握兵权,太后难以撼动,文官定是被太后所控制,但武官定更听摄政王的,但如今情势却稍有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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