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平安道:“朕只是被你吵得头痛,来人,把他带走。”

王鹤勤很快被带走,傅平安在心里决定,除非徐谓青把离间门之事做得非常漂亮,不然就把他关到天荒地老。

她心累,揉着脑袋闭目养了会儿神,再抬眼,便看见殿中央已经多了个人。

傅平安吓了一跳,道:“你到了怎么不说话。”

田安之直起身恭敬行礼,道:“见陛下神情疲累,便不敢出声。”

傅平安轻笑:“你倒是乖觉,被无辜关了那么久,怎么都没动静。”

田安之道:“陛下劳烦国事,一时没想起此类小事也是应当的,小民相信只要时间门长了,陛下总能想起来。”

“那万一忘了呢?”

“听闻陛下博闻强识过目不忘,臣想应该是不会忘的。”

傅平安仔细瞧了瞧她。

田安之看起来着实是不像这么善於溜须拍马的人,虽然被关了几日,她看起来还是风度翩翩,松花色的深衣掐着牙色的边,她看起来就像是早春映着碧草的湖水,温润而从容,见之可亲。

或许正是因为对方的这个特质,饮鹿宴之时,在徐谓青王励勖这两个风格鲜明的人的对比下,傅平安还真没注意道她。

於是傅平安微笑道:“你也知道最近发生了什么令人烦忧的国事,对么?”

田安之在心里品了一下这句话,特别是里面的“也”字,又抬头瞥了眼陛下脸上的笑容,多少就有数了,开口道:“前日哥哥有去看小人,跟小人说了些时局,但也只是随口一提,是嘱咐小人莫要为小事打扰陛下。”

傅平安看着她,心里突然冒出了一个念头。

“你很谨慎。”

“在天子面前,谁敢不谨慎呢?”

“所以这就是你明明看出王鹤勤欺君罔上,还为他遮掩的原因么?”

“……”

田安之伏倒在地,不敢说话了。

傅平安语气冷漠:“徐谓青能看出那诗作不是王鹤勤所作,你怎么看不出来?朕怎么听说你们是经常在一起举办诗会酒宴的,你和他不熟么?”

田安之很委屈,她觉得陛下胡搅蛮缠,但是她总不能这么说,甚至连求饶的话都难说,毕竟如果求饶,就好像承认了她欺君罔上,可是否认呢,又好像是在陛下面前狡辩。

殿中气氛降至冰点,傅平安起身离开座位,踱步走到田安之跟前,见对方面色煞白,手指微微颤抖,显然确实是被吓到了。

她於是在此时幽幽开口:“但如今朕有一事,需遣人去办,你要是做得好,算戴罪立功。”

田安之忙道:“小人万死不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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