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让傅平安纠结的是薄孟商。
过去几年对方帮她良多且毫无私心,是难得可以完全放心使用的“自己人”,但虽她是旁支且早已和薄家分家,名义上毕竟仍姓薄,如
何处置,全凭她的念头。
傅平安不想伤了忠臣的心,思来想去,早朝之后,便遣人召来了已在家赋闲许久的薄孟商。
……
薄孟商这阵子很不好过,出事之后,她自然是第一时间门被停职,但陛下信任她,并没有将她和薄家人关在一起,而是让她闭门在家,甚至没有禁止她与外交流,但就算如此,薄孟商也没敢出去见人,只和父母呆在家中。
然那之后,便有众多弹劾落在了她的头上,甚至包括了一些她过去以为是好友的人,他们罗列出一些或子虚乌有或添油加醋的罪名,令她每一日都感受到人心之恶的同时还心惊胆战。
这心惊胆战直到一日收到了一份从宫中的口谕,陛下说,老师不要害怕,朕一直信你。
薄孟商过去读到史借之中,老臣因天子一句恩典涕泗横流,并不能非常理解,那一刻却醍醐灌顶,觉得古之能臣甘为信任自己的君王舍生忘死,是如此正常,洪流之中,天子对你的信任就像是定水的基石,令她的心一下子就平静下来。
经此一役,她原本稍有些浮躁的心平静了下来,且看穿了身边许多人的嘴脸。
接到谕文,发现自己能仍穿朝服独自去面圣,她已经松了口气,在她想象中,便是廷尉狱中官吏直接拿铁链来锁,都是很正常的,现下由此待遇,不得不说是陛下的厚爱,这令她到殿上之时都有点热泪盈眶,傅平安抬头看见她的样子,吓了一跳,随后忙说:“委屈薄卿了。”
薄孟商行礼道:“臣不曾委屈,只是陛下如今仍信臣,令臣感激不尽。”
傅平安走到薄孟商跟前道:“当初朕在宫中如履薄冰,如果没有你,都不知道有没有今日,这世上的人,朕谁都能不信,如何能不信你呢?”
【今诀:我发现平安现在越来越会说肉麻话了。】
【七天:这怎么能说是肉麻话呢,是驭下之术。】
薄孟商磕头行礼,道:“但如今臣已无颜在此高位,陛下无需为难,如何处置,臣都甘之如饴。”
傅平安来回踱步,心里也很惊讶薄孟商那么好说话。
她本来身后都准备了好几本弹劾薄孟商的折子,想要借那些证明自己确实是没有办法。
到底要怎
么处理,傅平安其实已经和很多人讨论过了,除了直播间门的人,还有田昐和张启星,这几人的想法都不一样,田昐认为直接将薄孟商贬为庶人已经是最大的恩赏,张启星觉得给个闲职先让她远离中央是个不错的主意,而直播间门的人说——让她去开荒吧。
直播间门的开荒指得是“南越”,南越很难处理,因为土人爱打“游击战”,怎么也浇灭不完,时常春风吹又生,但据说,南越土地肥沃稻种优良,若能占领,必能提供源源不断的粮食,傅平安很眼馋。
光靠战争肯定不行,还需要辅以文化入侵,人员融合,如此,便要派一个靠得住的官员去那里推行一些政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