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自己说了那样的话之后,对方还会给自己送东西。
她不知不觉抱膝缩成一团,倚在柜子边上,将这纸展开,纸上笔迹略显凌乱,开篇便是道歉,说自己失礼,孟浪,愚蠢,粗鄙不堪,虽死犹不过。
阿枝看得揪紧了纸边,心想:哪至於那么严重。
要说失礼,分明是自己比较失礼。
到第二张纸,薄孟商写着,因为还要去完成陛下的嘱托,只好留着命先去南越,若有一天能回来,任凭自己如何责骂都行。
阿枝看到这,忍不住笑了
,笑着笑着,又皱紧眉头,心想:会回不来么?
阿枝毕竟不是闺阁女子,看了那么多折子,也知道南越湿热,迁过去的人经常生病,和当地土人也常有摩抆,官员受伤流血也是常有的事。
确实不太安全。
她蹙眉翻到第三张纸,脸又渐渐发烫,因为这上面薄孟商说,她平日里生活,时常想起自己,偶尔去商铺看到一些首饰锦缎,也不知怎么就买了,后来想想,是想着自己能用才买的。
因想到此去一别不知何时能归来,就都送来给她了,反正放在家中也是浪费。
阿枝放下信纸,拨弄了一下包袱里的钗子,有一枝是金子打的,看着就很贵重。
阿枝将头埋在膝中,身体开始发烫,大脑也开始混沌,在某个临界点,她突然清醒过来,忙从柜子里拿出一个匣子打开,匣子里有两个瓷瓶,她打开其中一个,在掌心倒了两颗红色的药丸,慌忙吞下了。
吞下之后,那种发烫的感觉好了很多,大脑也没有那么浑浊,但不知是不是因为今日吃得太晚,她感觉身体仍不清爽,仿佛是被不住地拉到水下,粘湿不快,心脏也跳得厉害。
渐渐地,手脚发软,开始不听使唤。
趁着还能动,她将所有东西都包起来锁在了箱子里,然后将自己裹在被子里,沉沉睡了过去。
……
傅平安三天没看见阿枝了。
这三天里她先是跟田昐沟通了招揽范谊的细节,田昐对傅平安居然能想到范谊这件事感到吃惊,随后感叹,陛下真是做大事的人,用人不拘一格。
傅平安舔着脸接受了这个夸奖,道:“其实朕幼时与范卿相处,也十分仰慕其才华,只是当时顽劣,令人失望,这次舅舅若见到他,一定要替朕表示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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