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襄是个武夫,一听到麒麟阁这提议,心中也忍不住掀起波澜,在战场上拚杀,为得不也是个名与利么,若是能进这麒麟阁,就算自己去了,世人也高看他的后代一筹。

因着这麒麟阁的引子,范谊这几日还写赋探讨什么才是能臣,如此引起一阵潮流来。

想着这些,洛襄连忙先用土灰将脸抹黄了,又将发髻松了一松,躺到床上,问:“夫人,你看我如何?”

常敏捂脸:“一点都不像生病的样子。”

因为刚才使了剑出了汗,就算抹了土灰,仍能看出一副血气充盈的模样,更别说眼神炯炯,如有神光了。

常敏说了些问题,洛襄连忙一一改了,垂着眼做出一副喘不上气来的样子,就在这时,陛下到了。

……

田昐不知道的是,就在数日之前,傅平安同样召见了张启星和范谊。

她询问了两

人同样的问题:“朕可以杀了那些上谏的书生么?”

当时张启星却只喝了口茶,平静地说:“自然能杀。”

“既是天子,何人不能杀?”

“高祖杀平梁君,不过是因为平梁君在背后说太子的坏话,世人皆觉得平梁君无辜,却仍觉得高祖是世间少有的英主,但换个角度,她杀平梁君,并不是为了赌一时之气,而是因为担心将来太子继位,平梁君不服会闹出事端,但是,实际上会不会有这样的问题呢,平梁君既死,这件事便永远不会知道了。”

傅平安面露思索,半晌道:“朕明白您的意思,您是说,不能逞一时之快,而要看看是否有长远之力。”

张启星道:“不是,我是说,陛下还不是高祖。”

傅平安:“……”

傅平安静静望着张启星,见她不说话了,便又开口:“朕也没可能变成高祖啊。”

张启星笑道:“为什么不能呢,陛下钻研土地农业,又关注底层民生,在我看来,都计之深远,不出几年,便会有成效了,到时候,大家就知道陛下的能干了。”

傅平安必须承认张启星的话给了她安慰,但实际上真正给她灵感的是太傅范谊。

当时范谊同样很确定地说:“能杀。”

但是他在后面补充:“代价极大,是会动摇陛下统治的那种大。”

对方大约是前些年和摄政王打擂台打出了经验,直言道:“如今就天下范围来看,陛下声名不显,摄政王却树大根深,从前陛下兢兢业业有明君之貌,如今只要杀一人,一切便都付之东流。”

傅平安听到这话,便忍不住问了一句:“朕是天子,名声对朕也那么重要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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