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肯定会有事发生。

她很想提醒一下陛下,但是早朝已经开始,所有人都已呆在自己的位置,而甚至没等例行的宣讲结束,宫门司马便站出来伏地道:“臣有要事上书,因失态紧急,不敢拖延,望陛下允许臣事急从全。”

陈松如心里一沉。

傅平安虽不像陈松如那样得到提醒,却也感到一丝异样,但仍开口:“所言何事。”

她的脑海中划过宫门司马赵归明的履历,对方是胥吏出身,并非属於什么大世家,而是靠自己一步步爬上来的,对方做事认真到可以说是严苛,先前查勾结薄家的世家之人,别人都不愿意查,只有他一门心思查,由此升官,却也由此得罪了许多人。

这样的一个人,会说什么事呢?

对方开口:“昨夜宵禁之时,臣下属有人发现城东有焚烧烟气,追查后於玄武巷发现有人焚烧信纸,臣得知此事立刻拚凑剩余纸张,结果发现,那是某朝廷官员写给鬼戎某人的。”

傅平安接过赵归明所奏章,里面附有信纸残页,却是鬼戎文字。

傅平安问:“上面写着什么?”

赵归明道:“臣找典客府译官翻译了,是……是有人在给鬼戎某人传递京城消息,这张纸上便写着……大军将於四月初七出征,预计五月到达漠北。”

傅平安挑眉:“就是说,这是通敌之信?”

赵归明道:“另一张残页上有份回信,说殿下对……对魏京天子的异象很感兴趣,请细细道来。”

傅平安道:“所以,你说的是哪一位朝廷官员?”

赵归明道:“那烧信的家丁当时便自杀了,我们查出……这是英国公府的家丁。”

傅平安:“……”

傅平安觉得头痛,她揉了揉额头,问:“所以,英国公通敌?”

赵归明咬牙道:“……正是。”

傅平安下意识扭头看了眼正在边上记录廷论的王霁,她显然也是呆住了,手上的笔都不动了,她手边正有一份诏书,那是她熬了好几个通宵写的,立英国公之女洛栀为后的诏书。

这、这这……这好几个通宵不是白熬了么?

不对,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这是真的么?

傅平安脸色漆黑,声音难得严厉:“你可确定,此事若是为假,你污蔑上官,按律当斩。”

赵归明道:“臣不知事情真假,只知证据确实都这样显示。”

傅平安道:“传译官上来——别找昨日翻译这份的,传别的。”

译官是小官,寻常并不上朝的,只是有当值,过了好一会儿才小跑着上来,对方满头大汗,见朝堂上一片寂静,所有官员眼神冷肃,不禁非常紧张。

很快他接过一份奏章,内页有一些信件残片,上面为鬼戎文字,陛下开口:“翻译一下。”声音不辨喜怒。

译官战战兢兢道:“……公所言魏……魏……”他不敢念。

傅平安道:“念下去,否则治你失职之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