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并非是想睡在暖阁,而是实在一步路都走不动了。

虽然身体几乎已经到了某种临界点,但到了次日一早,傅平安还是要穿戴上厚重的礼服与配饰,前往郊祀进行大征礼。

若说起来,这比婚礼都还要更盛大些,傅平安摆起大驾,文武百官同行,浩浩荡荡前往京郊南面祭坛,她到之前,祭坛上已摆放好祭品,并且铺上黑色的地毯,她走上祭坛,持香朝南。

司方瑄暂代太常令一职,诵念辞藻华美的祷文,大意便是几年几月几日,欲立后谁谁谁,待念完,又奏响礼乐,鼓声锺声声音绵长,一直传到天边。

……

洛琼花坐在房中,觉得自己好像隐约听到了锺声,她不自觉捏紧衣袖,听见身边赵嬷嬷说:“这大约是大征礼的礼乐声。”

洛琼花今日刚开了脸,脸颊红扑扑的,看起来像是过了水的桃子,闻言忍不住发了会儿呆。

她突然发觉,今日之前,她对婚礼其实没什么真实感,左右不过是兴奋於

可以更多地见到陛下,但是此时此刻,她突然紧张起来了。

“嬷嬷,您、您再给我讲讲宫中的规矩,我好像忘了。”

赵嬷嬷笑道:“主子不要想太多,到时奴婢也会提醒你的。”

“不,我再学学,再学学。”

她伴着锺鼓声听着赵嬷嬷说话,这次没有睡着,甚至越来越清醒了,用过午膳,她在房中看着一件件礼器搬进房间,突然紧张更甚,常敏过来看她,洛琼花拉住她的手,仰着头道:“阿娘,我今晚可以和你一起睡么?”

常敏本就忧心忡忡,闻言几乎要落泪,却也只能说:“今晚你要和宫中派来的人一起睡,你别害怕,有很多人陪着你。”

洛琼花低头抓着她的手,还有一句话几乎要脱口而出,那就是——阿翁会回来送我么?

这当然是句傻话,所以她咬住舌尖没说出来。

常敏低头望着洛琼花,洛琼花早上刚洗了头,如今正将长发披散着晾干,长发上涂了用各种花瓣做成的纯露,散发出清新怡人的香味,披散着的长长的黑发包裹着泛着粉红血色的脸颊,再加上坐姿端庄,令她看上去不像印象中那样稚嫩。

常敏却莫名心酸,她总觉得女儿还是孩子,如今居然要出嫁了,这种孩子一夕之间长大的感觉令她心中空落落的。

洛琼花察觉到了母亲的心情,於是她突然觉得自己应该高兴些,她搂住母亲的胳膊,说:“可是我想和阿娘一起睡呐。”

常敏摸了摸洛琼花的头发:“那阿娘就不走了,在房里陪着你。”

天色刚抆黑,赵嬷嬷便催着洛琼花早些休息,婚礼昏礼,虽是黄昏时举办,但作为国婚,天不亮时便要准备起来,为了保持良好的状态,自然要早些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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