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一州之牧长期呆在属地,很容易便能渐渐和当地豪强形成密不透风的关系网,不知不觉就成了当地的土皇帝,时间久了变得难以控制,实际上,如今便已经有这样的迹象,薄孟商本来还想着要提醒陛下,如今看来,陛下自己也已经发现了。

陛下已经成长到了她没什么可教的地步,所以听到陛下叫“夫子”,一边问心有愧,一边却又更加感动。

她不知如何表达心中感慨,正欲再说些什么,门口人影晃动,傅平安道:“有何事,进来说话。”

琴荷便弯腰入殿,伏地道:“皇后娘娘遣奴婢来问,不知陛下准备何时休息。”

傅平安一愣,半晌道:“朕今日睡朝阳宫,你让她早些睡吧。”

琴荷行礼称“是”,退了出去,薄孟商也惊觉天色已晚,道:“陛下该早些休息,还是保重身体要紧。”

傅平安微微蹙眉:“连你也知道朕身体不好的事?”

薄孟商道:“一路北上,确有听此传闻,连民间也有这样的说法,这种传言总是最难控制的……”

傅平安冷笑:“但或许也是有心人传播的呢?”

薄孟商不敢说话,她对如今的朝堂,确实是不太了解了。

傅平安就也没再多说什么,叫薄孟商早些回去休息了。

她自己自然也是更衣洗漱,待坐到床边,却想起洛琼花来。

当时因为薄孟商在,傅平安没有多想,如今想起来,却觉得琴荷传来的那句话,像是皇后在期待她过去。

但现在已经晚了,洛琼花大约也睡了吧?

这么想着,傅平安还是躺下睡了。

……

次日上朝,薄孟商久违地穿着朝服,看着周围朝臣一脸肃穆,有种恍然隔世之感,上次见到这场景,可真是好久以前的事了,毕竟南越人有时候连衣服都是不高兴穿的,更别说是那么厚好几层了。

也有人和她搭话,但大多只是点到即止的寒暄,但薄孟商也敏锐地察觉到,和她离开之前,朝中的状况已经有了巨大的变化。

比如说,摄政王傅灵羡已经彻底失势,如今朝上领头的,似乎是丞相陈松如和御史大夫田昐,太傅范谊看上去则像是

中立。

那个被她害得打脸的大司农好像有点讨厌她,没给她好脸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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